第三十章 森罗万道30（1 / 2）
几个人走了一段路，郑光明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我听人说浊鹿城抓住一个魔族奸细？”
“不错，是水家揪出来的，已经处死了。”
“水家？”郑光明皱了皱眉头，“是水行禅那个水家？”
“嗯。水家和那奸细的仇可深了，监斩使者来时，那细作已经被折腾到只剩半条命。”
郑光明一乐：“这么有种？什么仇啊？”
一旁的门客道：“这奸细是水家的门客，修行有成，反客为主，成了水家第一供奉。那天也是巧了，这家伙被人撞见和主母偷情，双方发生了激烈战斗，门客始终占据上风，他羞极生怒，出言轻佻，扬言要水家奉他为主，非但主母，所有女眷他都要收入房中。”
郑光明眉梢一挑：“这么大的胆？他不知道水行禅的厉害吧？”
初馥逍道：“被人撞破后破罐子破摔呗。”
门客继续道：“可笑的是那魔族奸细不知道水家藏着水行禅一封信，信中留有一道剑意，蕴含灵助后期修行者的致命一击，魔族奸细当场就被重创。当时这件事闹得很大，不少人都去帮忙，那奸细虽然能打，也没法招架这么多人，很快就被放倒，被捆了个结结实实。”
郑光明道：“仅一道剑气就能伤人？”
“嗯。”
“水行禅离聚神境不远了。”水行禅是九中宫弟子辈第一人，他的实力有目共睹，郑光明对此人还是很服气的，“魔族是不好惹的，我在极北之地和一些魔族修行者交过手，他们中有一部分人修炼的功法极其邪门，专污法器和灵气，只要沾上一丝气息……要么被同化，成为魔族修行者，要么就得耗费大量功夫解决压制。水家，有点意思……”
说话之间，一贯大大喇喇的郑光明脸上流露出一丝后怕的神情。
初馥逍道：“即便有水行禅坐镇，水家也在逐渐没落，宫里传来可靠消息，下一批摘牌的修行家族中就有他们。这件事发生的很蹊跷，还有……水行禅留下这道剑意的时机也很蹊跷，就在消息传出前三五日。大家都在猜测，是不是他们为了自保，才选择在这当口揭露魔族探子的底细。他们想通过这件事加一些印象分，表明立场，体现价值，兴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什么可靠消息？这谣造的……你们都是这么想的？这也太阴谋论了。这种话姑且听听，九成九都是假的。”
“哦？怎么说？”
“数百上千年来，历史问题太多，该摘牌的修行家族也太多了，光这浊鹿城正经授牌的家族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有的甚至已经绝户，失去传承，被有心人鹊巢鸠占，宫里什么事不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如果真的要摘，光普查工作都得做个一年半载，要摘也先摘你们这样的家族，传到这一辈，就留蓝蝉一根独苗，虽然她退出九中宫后虽然实力有所进步，但不足以撑起一个修行家族。再往下有资质的只剩你女儿，但她多大？指甲盖丁点大，明显凑不够名额嘛。谁能保下你们的牌子？——对了，青音道长和你们关系怎样？”
“青音道长是先祖的弟子，馥雪又是她的弟子，家里经常受她照拂。”初馥逍口中的馥雪便是蓝蝉法师，她在离家前的俗名叫做初馥雪。
“这就顺了……”郑光明点了点头，“前人种树，后人乘凉，说到底还是祖上余威使你们享受福荫至今。你们这一支也算是艰难前行了。你觉得不谈关系背景，你们和水家比，谁家的底蕴更加深厚？”
“那我们是万万不如的。”
“你还算有自知之明，这修行家族的牌，授着难摘了更难，谁后边不站大人啊？真不明白为什么那么看重这牌子。白泥城有个管白虹，削尖了脑袋钻这个圈子，都钻魔怔了，还没咋地呢，说话就狂的没有边边，分不清大小王。屁用没有，都是些虚荣。话说回来，你当水家没有背景吗？水行禅在宫中弟子辈排第一，就说去年的大比吧，我为啥出局？那一场战斗，提起来我真是臊得慌，修行数载，连人家一招都接不下，人比人气死人。这样的猛人，那可是妥妥的掌座庙子，说不准哪天一突破就会升职，跟青音道长之流平起平坐。难道修行家族的牌子这么牛？要一方掌座才镇得住？开什么玩笑。”
话虽说得直白，但郑光明娓娓道来，语气中没有丝毫轻蔑调侃之色。
“大哥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有些话，传着传着就似模似样了，我也是偏听偏信，失去了判断力。不过话说回来，大哥你打不过那个水行禅？”
“笑话我是吧？我特么排三十多名，打不过的人多了去了。”
※※※※
桃白白和初小药玩了一整天，直到傍晚才回到客栈。
回来的路上，玄武大道华灯初上，热闹未退，许多人仍在叫卖交易。
很久以前桃白白就想做一件事，于是来到造书铺，跳过那些高端竹简，买了笔墨砚台和一捆空白帛书。
用来做什么？当然是留一些文字在上面了。
留给谁？初馥逍。
记忆中的初馥逍是一个儒雅随和的中年人。
桃白白和他共事不多，因为和初小药在一起不久初馥逍就过世了，临了说了一些令他很触动的话：“我的丧礼一切从简，后事我都已妥善安置，无需担忧。该请什么人来吃席，我列了个名录，你们照着去请就好，我可不想看见不喜欢的人。另外，勉强设一个灵堂吧，不让设你们也不答应，但不许烧纸，更不许哭丧，你们高高兴兴来，高高兴兴回，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他的死对初小药打击很大。
初馥逍幼时是身负六窍的二品灵童。
所谓灵童，是指拥有修行资质的童子。
如何开元？需达成法脉通、灵窍通、慧根通。
寻脉使者一般只能判断童子是否身负灵窍，而不能判断法脉、慧根情况，保证其开元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