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方生方死 方死方生(下)244(1 / 2)

云桐也听出了文兴岩的声音,只听得云玄与文兴岩“表兄表弟”地打完招呼,抱头痛哭。</p>

“舅舅?”云权看向云桐。</p>

“是文家舅舅。”云桐不欲与他解释。</p>

“他就是文冲的父亲?”</p>

该说不说,云权到底不是草包,来海洲几天,就把人际关系摸得一清二楚,就连不知又跑到何处的文冲,都已经调查清楚了。</p>

“兄长见过冲表兄了?”云桐反问。</p>

“那倒没有,听说他乘船南下去了。”</p>

乘船南下,看来是从云机那里听说的。</p>

文冲这人谨慎惯了,除了云桐,他从不与旁人说他行商的目的地,还会与不同的人编不同的谎话。</p>

若不是他每次带回来的货物与云桐知道的出处一致,云桐都怀疑他跟自己也没说实话。</p>

这一次他是去北地,想趁着打仗碰碰运气。临走还把他跟谁编了他要去哪儿告诉了云桐。</p>

“这不就能试出,谁走漏了风声嘛。”</p>

第一个被抓出来的耗子,是云机,倒是没出乎云桐的意料,这小子的祖父,那个胖胖的族老是个心思活络的,见云晏一家回来,怎么可能不派孙子来套近乎。</p>

“是吗。”云桐淡淡地回了云权一句。</p>

就起身去帮梦阑端汤药。</p>

“兄长也刚刚病好,要不要也请大夫来瞧瞧,免得留下病根。”</p>

云权本还想再问文家的事,被云桐三言两语带了开,再也没能转回来。</p>

云桐看向还未封的棺材,也不知文老太君看着灵堂百相,会有何感慨。</p>

文兴岩来,并不仅仅是为了吊丧。</p>

文子月与云桐说过,文老太君对自己身后事的安排。</p>

她不入云家的祖坟,让人把她送到沛南去,与过世多年的文家姐妹葬在一处。</p>

文兴岩来,是要接棺椁回去的。</p>

云氏族中对此并没有意见,或者说,因为文老太君在云家的威望太高,加上这几年海洲的事又都是云桐说的算,他们就是有想法,也要憋回去。</p>

文老太君停灵五日,来祭拜的人险些踏平了云府的门槛。</p>

南宫蕙是第四日来的,因人多嘴杂,她没机会与云桐说话。</p>

云权知道那是海洲的新县令后,倒想上前打交道。</p>

却被南宫蕙借口避开。</p>

事后,她与云桐解释,倒不是她怕自己的身份败露,实在是自家伯父三令五申交代过。</p>

“京城有些布置,没跟你大伯父说,我家叮嘱我,别让他知道我女扮男装的事,尤其是不能让云权发现。”</p>

“我知道,父亲与我说过。”云桐回道,“只是为什么要特地点出云权?”</p>

南宫蕙摇摇头:“伯父没与我说。”</p>

云桐猜测,云权与王元英走得近的事,没避着人,或者说,没避过齐州一派的眼睛。</p>

卢扬也来了,这让云桐很意外。</p>

“你不是要在家中准备嫁妆了吗?”</p>

“不嫁了。”卢扬潇洒地将一个绣囊扔在云桐怀里。</p>

云桐打开一看,里头装着一双翡玉镯子。</p>

“本来是嫁妆,现在送你了。还有这个,送你妹妹。”卢扬又拿出一个绣囊。</p>

“你倒是大方。”云桐让榴花把东西都收起来:“怎么回事?”</p>

“我说服了我娘,我要入京。”</p>

云桐一愣,忙问:“什么时候?”</p>

“先准备准备,明年正好。”卢扬笑着说:“到时候咱们京城见。”</p>

“方便我知道你去京城做什么吗?”云桐问。</p>

“当然不方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p>

“神神秘秘的,”云桐还是第一次见卢扬说话不说全,“好了,我不问了,到时候京城见。”</p>

文老太君的丧事不需要云桐主事,过了小半个月,云桐才意识到,自己每日的作息竟与平日没什么区别,最多就是吊唁的人太多,她去前边帮忙接待,或是记录帛金。</p>

直到云桐在名册里看到江家的老太君都派了人来,她这才对文老太君声望有了一些真切的感受。</p>

云桐亲自招待了江家来吊唁的人,是江老太君身边的嬷嬷。</p>

这位嬷嬷与章嬷嬷一样,通身透着一股子精明劲,一双眼睛似是能看破一切花招谎言。</p>

“劳您跑一趟。”云桐客气地请江嬷嬷落座。</p>

世家门里,跟在老夫人身边的老嬷嬷,哪个不是家族心腹,连自家的小辈都要恭敬有加,出了门更是代表家族的颜面。</p>

江家与云家没有来往,江老太君却派了亲随来,可见事有蹊跷。</p>

云桐也不着急,左右不过那几件事,慢慢与她磨就是。</p>

今日跟在云桐身边的是梨果与榴花。</p>

梨果虽然成日在外头做事,可在花嬷嬷的耳提面命下,礼术也没有松懈。</p>

她恭敬地为江嬷嬷奉了茶点。</p>

江嬷嬷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梨果一番,心中不住点头,云家这位大姑娘年纪不大,可身边的侍女却教的很好,就连她也挑不出一点错来。</p>

大的这个自不必说,就连云桐身后站的那个小的,也不逊色。</p>

可见云家在云桐身上下了大心血。</p>

“谢云大姑娘体恤。”江嬷嬷饮了一口茶,忍不住心中暗叹,不愧是云家。</p>

江嬷嬷很清楚,她不过是个老仆,哪怕出身江家,也不过就是在京城里有些脸面。</p>

停在云家门口,来不及张罗的马车上,不乏齐州世家的标记,更有些与文老太君有旧的家族,虽远隔百里,但也派了家族中能主事的年轻人来吊唁。</p>

他们才是云家的亲近友人。</p>

江嬷嬷并不意外云桐来招待她,虽说是小辈里的长女,但说到底只是个还没有主事的孩子,这种场合将她推出来练手,也很正常。</p>

真正让江嬷嬷感到意外的是,这间花厅后头竟然还有专门的人在伺候茶水,此人手艺精湛,这茶烹制得恰到好处。</p>

江嬷嬷是吃过见过的,现在她捧在手里的这碗茶,就是端到太后面前去,也使得。</p>

连她这种下人都能享受如此待遇,海洲云家到底是底蕴深厚,五十年前逃出京去,非但没有元气大伤,反而这些年又隐隐有成为齐州之首的态势。</p>

难怪她家的老太太总与她们感叹,云家深不可测,大落之后必是大起。</p> “可是不合嬷嬷的口味?”梨果关切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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