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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父兄气愤愤甩袖离去,将此事交给颍川王妃处理。

好在此事没多少人看见,无关的只温林一个外人,此人年后就要御史台上任,这种节骨眼上,他应当不会乱传姑娘们的闲话。

之前陈溪南被林星微泼了梨膏来告状时,只告诉了自家长辈,是颍川王妃向欧阳夫人和南阳侯夫人说了的,要将林星微叫来问话。

曹瑞岑去找堂嫂时正好撞上,便替林星微辩驳了几句,心头气不过,让自家婢子去找了左丘知,将陈溪南和黄漩多番挑衅林星微的事告知了在另一个宴堂的魏明霁。

欧阳夫人才说要叫人将林星微请来问问事件过程,不想就有婢子跑来说陈溪南打了有宁郡主。

欧阳夫人一听气呼呼的看了一眼刚才正在告状的颍川王妃,之前说得起劲,说什么自家女儿无辜被人泼了滚烫的梨膏云云,转眼你女儿就把人打了。

颍川王妃一脸歉意为难,南阳侯夫人脸色阴郁,却还算镇定。

平常她都舍不得指责的孤女,却被人挑衅殴打,南阳侯夫人的心像被刀子剜一样疼。

欧阳夫人把林星微等相关人等叫去了后院一间宽大的屋子,仔细问询。

作为事件缘由的中心人物魏明霁和作为证人的温林也跟了过去。

陈溪南洗漱更衣还没来,欧阳夫人先拿黄漩开问。

黄漩本就色厉内荏,狐假虎威,眼下形式与自己和陈溪南及其不利,只好避重就轻。

黄漩声音发颤道:“是有宁郡主得知今早溪南县主是坐魏将军马车来的,心头气不过才泼了县主梨膏。”

“你胡说!”曹瑞岑听不下去了,愤然道:“早在林太公寿宴那日,你和陈溪南就因魏将军挑衅了,说什么有宁郡主只顾皮相不顾内里休养,魏将军才不来给林太公贺寿的,后面还说了好些难听的话。”

“你当我们忘了还是怎么的?今日在我家,我和有宁郡主坐得远远的,陈溪南跑来说要给有宁郡主致歉,被我骂了一通,你就说今日魏将军和陈家父兄都来了,让我们别欺负陈溪南!”

“怎么的?魏将军是陈溪南未来夫君?”

林星微听着频频点头,黄漩被曹瑞岑连珠炮似的追问吓得哑口无言。

欧阳夫人瞪了一眼自己女儿,道:“你别说了,让黄姑娘说!”

颍川王妃还在这里呢,总归也要让陈家的证人辩上一辩,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这般咄咄逼人算什么事。

有了欧阳夫人撑腰,黄漩心里有了底气,不受曹瑞岑的影响,继续道:

“有宁郡主将滚烫的梨膏泼在县主身上,将溪南县主的脸都烫红了,溪南县主打了有宁郡主,以眼还眼也算正当,有宁郡主实实不该推县主下水,冰天雪地出了人命可怎么好。”

说到此处,颍川王妃默默垂泪,“我们陈家就只这一个女儿,要是丢了性命……”

“我家也只此一个孤女,据我所知陈家另外几房兄弟膝下儿女成群,而我林家三房兄弟只有宁郡主一女。”南阳侯夫人不等她把话说完,便呛声道。

这么一比,的确再没比林家更可怜的了,父兄死绝,孤女寡母,陈溪南还无端挑衅殴打,可不是欺负人么,活该被泼烫梨膏推入冰湖中。

颍川王妃哑了言,不敢说什么了。

曹瑞岑怜惜地抱住了林星微的肩头,黄漩瑟缩着不敢多言了。

魏明霁狠狠看了一眼坐在一侧温林,低声问道:“你在此处做什么?”

温林歉意十足,缓声道:“诸位夫人,姑娘,此事虽与温某无关,本不该在此参言,然温某是宁郡主的义兄,便就事关温某了。”

义兄?南阳侯夫人和林星微面面相觑,一个问她何时有了义兄,一个耸耸肩答她也不知道何时有的义兄。

魏明霁也诧异的看着温林,心想这厮来都城不过月余,何时攀上林家了?

他该回去好好问问左丘知及几个心腹,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事都没有打探得到,干脆别在上都府混了,送他们去清扫马厩。

欧阳夫人才不管温林是不是真的义兄,只要是为林家说话的,她就要听上一听。

第21章 凭什么要认错

温林继续将自己所见所闻一五一十的说了个干净,又添油加醋道:“义妹将她与溪南县主的恩怨都与温某说了,想来溪南县主是得知义妹同魏将军定下亲事,嫉妒之心作祟才几次三番找义妹麻烦的吧。”

林星微坐不住了,她何时同温林说过陈溪南的事?就算为了帮她也不能胡说呀,显得她跟个怨妇似的,将与人的矛盾随意说。

温林看出了林星微的意思,急忙又道:“溪南县主常年跟随父兄习武,臂力强劲,不知刚才那一掌可曾伤到了义妹,还请欧阳夫人请府上侍医前来查看一番才能放心。”

南阳侯夫人面色极其隐忍,一个无缘无故的温林能替自己女儿说这么多话,而作为林家未来女婿的魏明霁却干坐着一言不发。

欧阳夫人看向了跽坐一旁一言未发的魏明霁,问道:“魏将军,两家女儿为了你在我家打架,差点闹出了人命,你就没什么说的?”

魏明霁看了一眼一旁林星微和南阳侯夫人,神色不变,正色道:“欧阳夫人,南阳侯夫人,颍川王妃,晚辈有话,但要等到溪南县主来了再说。”

曹瑞岑直言快语,高声道:“有什么话非要等到她来才说?颍川王一家都来赴宴,她为何要偏偏坐你的马车?可是魏将军忘了自己与人还有婚约,亦或是你们两人明知如此却不知检点?”

林星微缩着脑袋默默点头却不敢应声,心中骂道:渣男渣女。

魏明霁正色道:“曹姑娘慎言,我与溪南县主清清白白,从未逾矩,今日邀请溪南县主登上晚辈的马车是因为晚辈有事要问她。”

“是吗?”林星微冷不丁冒出来一句,看了一眼缩头缩脑的黄漩,道:“有些人因为坐了魏将军的马车可神气了呢!一看见我就跑来向我炫耀。”

“就是,有宁郡主坐过皇后的马车都不似你们这样到处炫耀,母亲,苏姨母,我带有宁郡主去宴堂时,溪南县主正跟姑娘们炫耀她坐了魏将军的马车,把一个个小姑娘可给羡慕坏了!”

曹瑞岑瞪圆了眼睛,讲得绘声绘色,完全是据实禀报,没有一丝丝地夸张和润色。

欧阳夫人瞪了一眼女儿,嗔怪道:“这没你什么事,少说两句。”

魏明霁脸色阴郁,没有说话。

黄漩低声道:“不是县主主动说的,是有人看见县主从魏将军的马车上下来,便围过来追问的。”

温林像看戏一般看着魏明霁,笑道:“百姓称魏将军是‘魔鬼’将军,不成想魏将军在姑娘们之间这么受欢迎,坐了一回魏将军的马车都会被这般追捧,改日我也坐一会,看看魏将军的马车是不是有什么特别之处。”

魏明霁一个冷厉的眼神扫向温林,道:“一介武将的马车坐垫坚硬,行驶颠簸,温公子还要小心颠坏了你这身柔弱的骨头。”

温林一笑,满不在乎:“我再柔弱也是一男子,小姑娘都不怕颠,我还怕颠不成?”

魏明霁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魏明霁目光看向林星微,林星微故意转过头,不看他。

她不看他,魏明霁就不说话了吗?非也。

魏明霁道:“前几日还听人说有宁郡主行事有度,善庖厨会女红,将南阳侯府上下打理地井井有条,魏某以为有宁郡主转了性子,为我们魏氏将来会有如此能干的媳妇而暗暗自喜,不成想在林公寿宴上与陈溪南起龃龉,还在曹家宴席上推陈溪南下水……”

“魏将军,你想说什么?”南阳侯夫人本就极力忍耐着魏明霁,听他越说越不对劲,本就是陈溪南有错在先,他怎的渐渐数落起自家女儿来,南阳侯夫人终是坐不住了。

侯夫人高声问道:“魏将军这是责怪我家小女的意思吗?”

“不敢。”魏明霁拱手道:“晚辈以为,南阳侯夫人应该好好教导有宁郡主做事严谨持重,而不是不论对错处处维护,若是两人不对头,打架可以,但不要动不动就推人下水做这种会要命的事儿来。”

南阳侯夫人气得胸腔起伏,却又觉得他说的对,女儿的确不该推人下水,大冷天的出了人命,那可是全家遭殃!

想到此,侯夫人狠狠瞪了一眼缩在一边的林星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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