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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星微垂着脑袋一副颓丧的模样,扳着指头悄声嘀咕道:“打架我又打不过,就推了她一把,谁知道她会掉进湖里。我挨了陈溪南一巴掌,现在脑瓜子都嗡嗡地呢。”

魏明霁直起了腰,正色问道:“你这是不认错吗?”

知道全部事情真相的曹瑞岑涨红了脸,质问道:“凭什么要认错,又不是有宁郡主先挑衅的她!”

“认错也不是不行,”林星微抬起脸来,仰视着魏明霁,“让陈溪南先向我道歉吧。”

温林听不下去了,道:“魏将军这要求过分了吧。”

魏明霁斜乜一眼温林,道:“关你什么事,闭嘴坐着。”

侯夫人道:“我家女儿还未嫁给将军,要教训我会带回家之后好好教训,暂时还轮不到魏将军来置喙。”

又道:“若是有哪位女子抢夺我未来的夫婿,我可不会泼梨膏推下水这般简单,至少也要揪着她的头发当众游走一圈,让满府宾客都瞧瞧此女脸面!”

颍川王妃脸面无光,咬紧牙关,使劲憋着胸腔的怒火,女儿这次的举动让全家都没有了脸面。

此事勾起欧阳夫人一桩旧事,她浅浅一笑,道:“我是曹大人的续弦之妻,想当年曹大人原配之妻石夫人久病不愈,自觉时日不多便将我推荐给了曹大人,要曹大人在她过身后一定娶我为妻,石夫人为曹大人生了三个儿子,认为只有我能照顾好她的儿子。”

“石夫人过身后,我们两家的亲事便就定下来了,只是碍着石夫人丧仪才过,便没有着急成亲,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儿,便有一女想同我抢夫婿,不惜拿石夫人的三个孩子当手段逼我和曹大人退婚。”

“我一气之下将此女推入滚开的锅里,生生烫掉了她一层皮这才救下了曹大人和石夫人的三个儿郎。曹大人之前心软,想要纳此女为妾,不明真相开口就训斥我善妒是个恶妇,要同我退亲。”

“还时石夫人的三个儿子痛哭流涕向曹大人说明缘由,曹大人得知真相后便后悔不已,将此女发还父兄,再也不同他家往来。”

侯夫人道:“欧阳姐姐说的这事我记得,此女烫坏了容貌,被扔回家中后嫁不出去,父兄又嫌其坏了自家名声,没过多久此女含恨离世了。”

颍川王妃的脸被臊得通红,陈溪南这般招摇可不是坏了自家名声嘛!

第22章 耳光响亮,绕梁三日,余音不绝

欧阳夫人又道:“女子争风吃醋是常事,主要看男子如何调停。魏将军不要以为自己可以置身事外,今日这事皆因你而起。魏将军眼明心亮,要说没有察觉陈溪南对你的倾慕之心,那也说不过去。”

“将军已有婚约在身,若是今日被推入冰湖中的人是有宁郡主,魏将军可会如此训斥陈溪南呢?”

魏明霁想都不想,答道:“自然!晚辈管理上都府这么久,从来都是对事不对人。”

温林听着噗嗤一声笑了,问道:“若魏将军将来姬妾成群,争风吃醋惹出事儿来,难道将军要用管理上都府的手腕来惩治家中女眷吗?”

魏明霁斜乜了他一眼,道:“我从未想过要姬妾成群,家中女眷只一人就够了。”

温林乘胜追问:“一个对将军倾心已久,且家世强大,往后可对将军有诸多裨益,一个对将军爱搭不理,且家世败落,不但帮不到将军,说不准还会连累将军,将军选哪个?”

魏明霁不假思索:“我选对的那个。”

魏明霁狠狠瞪他一眼,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回答他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

温林呵呵一笑,“换做我是你,定是选对我倾心且家世强大的那个,至于另一个么……你知道的,孤女寡母,除了依靠母族,本家没什么可仰仗的了。”

林星微听着不住的点头,不论其他,只单纯的看待这桩婚事的话,陈溪南的确比自己合适嫁给魏明霁。

南阳侯夫人抿嘴乐了一下,道:“自郡主和魏将军议亲已半年矣,说来也不怕诸位笑话,我今日是第一次见未来女婿的面。魏将军公务繁忙不曾来过侯府,我家的人登门将军也不愿待见。”

“要不是今日在曹大人府上碰到将军,我还真不知道我家女婿是何等模样呢!今天,这么多人在场,这门亲,是成还是退,魏将军得给我家冉冉一个准话。”

魏明霁脸色阴郁,就像外头乌云密布的老天,正淅淅沥沥下着雪粒。

他义正言辞道:“魏某娶妇,自有考量,这门亲,魏某会个南阳侯府一个交代。溪南县主的事,我说过,要等她来了之后再讲。”

他们聊着,颍川王妃不敢参言,他们字字句句都变成了柴火,燎烤地颍川王妃坐不住了。

左等右等陈溪南不来,颍川王妃差遣了三回婢子去催,最后是两个壮婢将陈溪南押了过来。

颍川王妃上去就是一巴掌扇在了陈溪南的脸上,声音响亮,就算绕梁三日,余音也不散。

“你这孽障做下的好大事!天下男人是死绝了还是怎样,偏偏追着有妇之夫不放!”颍川王妃将这会儿受的气全都撒在了女儿身上。

又骂了一通“不知死活的孽障,若因你影响咱家儿郎们的前程,将你剥皮挫骨都难以抵罪!”

陈溪南恶狠狠地盯着林星微,受着责骂没有应声。

欧阳夫人道:“住了吧,颍川王妃要教训就请带回家后再教训,莫要在此打骂了,我们还要问溪南县主几句话的。”

听见欧阳夫人劝,颍川王妃才气呼呼站到了一边。

欧阳夫人直接了当地问道:“溪南县主,你可是暗暗倾慕魏将军?”

陈溪南自然是抵死不认的,她可以明里暗里做出倾慕魏将军的样子,嘴上却不敢承认也不能承认。说出来那便就是真的觊觎有妇之夫了。

届时若魏明霁娶了她还好,若是不娶,那她还嫁人吗?若她嫁的话,谁又会要一个心里装着别人的人。

林星微懂,这叫暗恋。

魏明霁问道:“溪南县主,我邀你与我共坐一架马车,可有他人作陪?”

陈溪南声音颤弱:“有,我的婢女还有左丘将军。”

“我是不是只问了一些你滁王幺女的事?”

“是,我与滁王幺女有过来往,知道她家中一些琐碎之事,魏将军为了调查中秋时滁王世子被害的事,是以将军才来问我的。”

“那我是否还同你说过除此之外其他无关的事情?”

陈溪南摇了摇头,“没有。”

这么一问一答,便将今日陈溪南乘坐魏明霁马车的事情说清楚了,两人之间并无私情,全因公务。

魏明霁向两位夫人拱手道:“南阳侯夫人,欧阳夫人,我要问的话问完了,我与溪南县主并无情谊,因为共乘马车而闹出这么大的误会,我向侯夫人和有宁郡主致歉。”

又道:“这驾马车引出这么大的不愉快来,晚辈回去后便将这驾马车劈碎当柴烧,此马和车夫也不会再用。”

林星微朝魏明霁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暗暗腹诽:也不见你把自己劈碎当柴烧了,关马车和车夫什么事。

温林朝魏明霁竖了个大拇指,赞道:“魏将军有斩草除根的决心,当真是让在下佩服。”

又转向陈溪南:“溪南县主可听清了?魏将军连你坐过的马车都不再用了,你若还不知魏将军决心那便是你的不是了。”

“哦,对了,溪南县主可能还不认识我,我是即将上任的廷尉侍郎温林温岁晚,也是有宁郡主的义兄,往后你若再因某个男人找有宁郡主的麻烦,那我也不会同你客气的。”

温林用最和蔼的笑容说着最狠的话,林星微突然觉得有人撑腰的感觉还不错,她还挺受用的呢。

陈溪南自然不服,哀哀戚戚,甚为可怜:“我是听说有宁郡主行事乖张,在林家寿宴上同她拌了几句嘴而已,今日见到魏将军后,只觉得不该同郡主无端置气,便想同她道歉,还没说什么呢,曹瑞岑就同我吵起来了。”

陈溪南说着说着便大颗大颗的眼泪掉落,啜泣道:“黄漩替我说话,两人不对付,有宁郡主起身就将刚刚熬好的梨膏泼我脸上了。我是气不过,才等着有宁郡主落单时打了她一巴掌,她却狠毒将我推进了冰湖里,湖水刺骨,要不是我水性好,快速爬上来了,否则不等淹死就先冻死了。”

这么说来她的确是最委屈的一个,在曹府享受了冰火两重天的待遇,还被母亲赏了响亮的一巴掌。

颍川王妃听到女儿的叙述,这才顺了气,道:“不过是小姑娘间起的龃龉,又因同魏将军共乘一驾马车闹出的误会,我们陈家虽是武将出仕,然家教却很严苛,我家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怎会觊觎旁人未来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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