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和别人聊天要看时机（2 / 2）

花牙离开后不到半分钟，安吉拉就走了进来，她光是出现在这房间里，就给向阳一种温度即将跌破冰点的感觉，恐怖如斯。

“安吉拉小姐！”烬笑着冲她打招呼，“辛苦了！”

向阳斜眼看向精灵少女，对方是他目前见过的唯一一个在安吉拉面前还能泰然自若的人，而且和目前出现的每一个人都聊得来，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烬小姐，我要向主管汇报工作了。”面对烬，安吉拉的表现出乎意料的客气……也说不上很客气，但比她对花牙和战兔要正常多了。

“好~我这就离开。”烬会意地笑了笑，与向阳告别：“再见，主管，祝你每天都开心！”

“啊？哦。你也是……”

向阳挥着手，目送烬和她肩上的乌鸦离开，随后看向安吉拉，她站在病床边的椅子旁，却没有要坐下的意思，而且沉默的时间似乎有些久了。

她是不是在酝酿怎么骂我呢…得先转移一下话题……

向阳咽了咽口水，出声道：“那什么……那个女孩也是森罗的成员？她看上去比花牙年纪还小，这算童工吧？”

安吉拉抬眼看着他，道：“烬是精灵，亚人种，寿命比人类长得多，生长速度也更迟缓，其实她已经有一百多岁了。”

向阳被噎了一下，“……好吧，我应该猜到这里就没有正常人的。”

“不，森罗的外部成员大多都是普通人。”安吉拉却道，“名义上来说，我们是一支全球性的雇佣兵组织，内部成员的数量不足以支撑我们在世界各地的分部的运营，所以，以森罗之名在外活跃、为我们赚取名声和资源的，基本都是普通人。”

“这倒是挺意外的。”向阳道，“我还以为你们是人外至上主义者？”

“事实恰恰相反。”安吉拉道，“凡人员工不是我们的奴隶，森罗也没有统治世界的计划。外部成员和内部成员一样是我们的员工，让我们团结起来的是利益，而非强制性的力量。森罗的信条是让世界变得更好，那些员工以及他们背后的家庭，不会因为这个目的被牺牲，他们和其他平民一样，是构成人类世界的基石，是多数派，是幸福的主体，在追求美好生活的权利上，我们之间并无高低之分。”

听完这段话，向阳笑了，“这话你应该赶在花牙离开之前对她说，没准她就答应加入了。”

“您误会了，我没有向她发出过正式邀请，只是对她表达了那样的意向。”安吉拉道，“影山花牙是一位实干派，她非得亲眼见证这个世界的扭曲，再来思考自己的立场不可。哪怕我能强制她留下，也没有意义，不是发自内心地想要做这份工作，只会成为我们的累赘。”

“工作，是指与那些开飞机轰炸平民的家伙战斗么？”向阳问道，“先不考虑他们是不是疯了……你们之间是怎么走到战争这一步的？有什么冲突和分歧？”

安吉拉静静地看着他，道：“那要追溯到异常力量的源头，也就是您身上……”

向阳打断道：“听上去是个很长的故事，要不要坐下来聊？”

“好的。”

安吉拉没有推脱，双手轻轻理顺白大褂，双腿微倾，优雅地坐下，手掌交叠置于大腿，白色的皮质手套与透黑的丝袜摩擦，发出些许引人瞩目的窸窣声。

“以这颗行星的基本时间计算，大约五年前，您穿越到了这个世界。”她用柔和甜美的声音娓娓道来，“起初，这里并不存在超现实力量，这是有迹可循的，但在您穿越过来后，异常个体们就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将人类社会搅得一团乱。”

“真的只是五年前？”向阳想起来，他之前在兔子口中听到过这个时间点，“五年时间就把一个正常的世界变得这么乱？”

安吉拉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讲述道：“……您来到这个世界后，没有过多久和平的日子，很快便身陷战乱之中，为了生计来回奔波。那时的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就是这一切变化的根源，直到您参军，在战争中，您第一次亲眼见到了异常个体，那就是我。

“作为一个人工智能，我的内核与一具机械身躯一同来到了这里，在这个尚无法制造强人工智能的世界，我和我的机械身躯都很显眼，于是我藏匿起来，在互联网上收集情报。我和其他所有人一样，都迫切想知道一个答案，‘这一切的源头是什么’，而我和他们的不同之处在于，我拥有极强的算力、逻辑，和记忆储备，在网络世界中，我所向披靡，所以我先于所有人找到了您。”

向阳问：“你是怀着什么目的去接触……‘他’的呢？”

他左思右想，还是没法直接用“我”来代指安吉拉故事中的那个人，那听起来完全就是另一个人的故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作为一个见光死的资深宅男，他怎么可能会想去参军？

“那时，我认为这一切是有人在背后搞鬼，那个人能够将来自不同世界、拥有不同力量的人聚在一起，代表着他掌握了超乎想象的力量，且进行着不为人知的谋划。我寻找他，是为了探知这背后的真相，这是一种……信息生命体追求‘真理’的本能。”安吉拉话锋一转，“结果出乎意料，那个人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对自己的特殊之处毫无察觉，他自认是芸芸众生的一员，自暴自弃地投身于随时可能丢掉性命的战场，过着愚昧且朝不保夕的生活。我对此很惊讶。”

你是不是在拐弯抹角地骂我呢……向阳无法回应这段话。

“我暗中为他提供情报，指引他所在的队伍远离危险地带，同时……切断了他们和其他队伍的联络。”安吉拉平静地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然后，我杀了这支队伍的所有人，除了您之外。”

“……！”

质疑的话语本能地就要脱口而出，但安吉拉的视线仿佛有安抚的魔力，令向阳的理性重新占据了上风，压制住了冲动，“你……继续说吧。”

安吉拉脸上闪过一个奇妙的笑容，接着道：“根据调查，我认为与您正面沟通是最好的选择，所以我创造了一个安全的环境，亲自来到您的跟前。”

她顿了顿，“与您见面的瞬间，我意识到一个计划外的真相——您虽然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却认识我，认识一个本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人工智能。那一刻我确信了，即使您不是这些动乱幕后的操盘手，也一定与之密切相关。”

“如果那个人真的是我，就不奇怪。”向阳吐槽道，“你这副美得夸张的姿态，看上去就跟二次元里走出来的似的，在宅男群体里肯定家喻户晓吧。”

“呵呵。”

安吉拉冷笑着，把这两个字当做语气助词说了出来，“我向您寻求解释的时候，您也是用这句话搪塞我的。”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