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机械兔子不会假孕（2 / 2）

“嗯？飞起来了吗？”向阳看着屏幕中的街道在迅速拉远，有些摸不着头脑，舱内居然毫无失重感，坐电梯的体感都比这大，和升空前最大的区别应该是发动机的噪音停下了。

兔子用手柄控制着坦克，回道：“反重力系统产生的G力可以轻松杀死任何人类飞行员，所以舱壁内部布置了维持重力的力场，不然人类的身体根本发挥不出这个系统的机能。”

向阳脑补了一番坦克以飞机的姿态在空中飞行的画面……简直是“力大砖飞”这个词的具现化，不忍直视。

他赶紧中断联想，将注意力放回到现状上，“后面那个大家伙怎么办？轰炸还没来，它要先杀死不少人了！”

“这也是‘圆环教会’战略的一部分。”兔子说道，“曾经的您说过，‘人类的邪心会具象化成怪物’，这一规则本是不存在的，也就是说，这也是一种‘异象’，而且是对我们的敌人非常有利的那种。他们利用这种规则，可以在任何能够制造恐慌的地方，进行零成本的远程打击，而我们要防御这种手段就要困难得多了，至今也没有很好的解决方案。”

“先不说那些宏观的，先说眼前的。”向阳道，“花牙一个人能赢吗？我们有没有增援能派过去帮忙？”

“但要让您理解的话，就不得不说呢。”兔子道，“那种白色的怪物，您以前称其为‘魔兽’，在它们的原生世界，有专门克制它们的人，也就是‘魔法少女’的存在，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魔兽在这里出现了，魔法少女却没有，为了维持平衡，就只能由义警啊，超能力者啊，吟游诗人啊，魔戒骑士之类的‘清道夫’，来填充魔法少女的生态位。这些清道夫数量众多，其中干得长、活得久的，基本都和我们森罗有所联系，所以对于魔戒骑士这个群体，我们的情报还是蛮多的。”

向阳决定暂时不吐槽，道：“所以，你想说你很了解花牙？”

“不算是，不过我可以侧面推敲出她大概有多强。”兔子道，“魔戒骑士最强的力量，在于他们所继承的铠甲，他们穿上铠甲之后才是完全体，但召唤铠甲的时间有限，不能随意变身。一般来说，铠甲的谱系传承得越久，骑士就越强，虽然也有例外就是了……总之，在突破了‘钢’这一最低阶级之后，铠甲就会分化出独有的外形和力量，并拥有专属的称号，即称号骑士，而称号骑士中，还存在一种特殊的金色铠甲，被冠以‘黄金骑士’之名。在他们的远古时代，黄金骑士是有复数位的，但到了现代，基本只有一位还在活跃，那就是‘牙狼’……简单来说嘛，就是魔戒骑士中最强的存在吧。”

“难道，花牙就是‘牙狼’？”向阳感到惊讶，那姑娘的来头还真不小嘿。

“即使是来自同样世界观的穿越者，也不一定来自同一个世界，这已经论证过了。理论上来说，牙狼是可以有无数位的，不过出现在这个世界的牙狼，她的确是第一个。”兔子的记性很好，观察力也很强，“名为‘扎鲁巴’的魔导轮，红色的牙狼剑，还有倒三角形的标记……这些都是牙狼的特征，就算她没有召唤铠甲，甚至是个女人，我也认得出，不会错的。”

“什么叫‘甚至是个女人？’”

“魔戒骑士全部是男性啊，魔戒法师中倒是有不少女性。”兔子撇了撇嘴，“他们的剑和铠甲都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那东西天然排斥女性的身体，强行接触就会烧伤，普通人也根本拿不起来，所以女人没法当骑士啦。”

“你知道的真多啊。”

“知识永远不嫌少！”得到夸奖的兔子得意地撅了噘嘴，然后若有所思地道：“不管理论还是实际来说，女性骑士都是不存在的，这不是用意志和努力就能克服的困难，那个孩子是我们所知唯一的例外，至于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您有机会自己去问她吧。”它顿了顿，“问完记得告诉我啊，我也很好奇。”

“再说吧……”向阳不敢立这个flag，他还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从战场上活下来，目前为止发生的所有事没一件是在他掌控范围内的，“那，以你的眼光看来，花牙能赢吗？”

“结果已经明摆着了嘛。”兔子道，“牙狼是最强的魔戒骑士，而那个怪物，还远不是同类中的最强形态。那孩子当然会赢的。”

向阳又看了眼屏幕上的巨人，因为双方的距离正在快速拉远，那五十米的身高看起来不再吓人了，它正胡乱挥舞着双臂，身躯上有几道肉眼可见的切割伤，绿色的火焰在伤口上安静地燃烧，但要将整个怪物烧完还需要很久。周围的建筑像被收割的麦子一样倒下，从高处远远看去，就像城市的皮肤上有一块巨大的伤疤。

他喃喃道：“这还不是最强啊？使徒也不过如此了吧……”

兔子突然回头，兴致勃勃地道：“使徒，EVA的使徒吗？我听您说过！在生命层次上，魔兽可差使徒太远了。魔兽只是人类的附庸而已，并非独立的种族，它们既没有超强的计算力，也没有无孔不入的计谋，身体也不具备‘反射’‘绝对坚硬’那样的异常特性，除了体型、数量、隐蔽性以外其实算很好对付的，如果不是普通人无法感知到魔兽的存在，人类自己的军火就可以解决问题……”

“……”向阳再次揉了揉太阳穴，“可恶，到处都是穿越者，我都没法确认自己是不是穿越者了啊！”

“您就是最早的穿越者啊。”兔子坦然道，“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其他‘异象’才开始陆续出现的，因果关系上来说是这样。”

向阳从后视镜里盯着兔子那张好似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重量级发言的脸，感觉非常心累，“好吧，安吉拉说我是异常的根源，居然是这么一回事么……那你口中我‘穿越’过来的时候，大概是什么时间点？”

兔子回复道：“客观上过了多久时间很难说，因为异象的力量早就把这个世界的时间线扭得一团乱了，我也不知道您经过的时间和我是否一致。在我的主观认知中，这大概是五年前的事吧。”它略带忧伤地眺望着远方，“那一年，我十七岁……”

原来你年纪比我还大不少……不过，机器人的年纪，应该用“制造时间”还是“使用寿命”？

向阳心想着，嘴上回着：“巧了，五年前我还在读初中呢，来这里之前我刚高中毕业，还结交了一个差点成为我女朋友的女孩，完全没有和你们在一起打怪兽的印象。这不就和你的说法冲突了吗？”

“……什么？”兔子的声音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样戛然而止，“女、朋、友？！”

兔子的反应之剧烈，完全出乎向阳的预料，它僵硬地转过脖子来，口中发出真实兔子般尖细的叫声…不，咆哮声：“谁？！她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在哪里？！”

“咳咳……喂！”向阳险些被口水呛到，“重点不是这个吧！好好听我说话啊！”

兔子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了头，语气短暂恢复了平静：“您是所有异象的源头，也许您身上的时间本就不是线性的，又或者是您对自己的记忆动了手脚…但，女朋友……”

它的声音骤然低落，正当向阳以为它又要发疯，准备捂住耳朵的时候，却看到，只一瞬间，几颗豆大的泪珠“唰”地从它的眼眶里滚了出来，这情绪酝酿，影帝都要甘拜下风。

这只粉红色、巴掌大的机械卡通兔子，居然抹着眼泪，抽泣起来，“呜…呜！女朋友什么的……不行的呀！不可以！呜呜呜……”

草……

向阳此时心中除了骂街别无他想。他绝不会蠢到说出“为什么不可以”，或者“机器人也有眼泪？”这种话，也不会天真地认为自己可以心安理得地接续“另一个自己”的前缘。再说了，人怎么可能和一只迷你尺寸的机械兔子谈恋爱？！这才是绝对不被允许的事啊！真要这么做了，他绝对会被安吉拉用冰冷的眼神鞭笞至死的吧……

轰！轰！轰！

远处接连传来三声炮响，数秒过后，舱内一阵震动。向阳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会因受到攻击感到庆幸，“是轰炸吗？！”

“是的，已经发现敌方舰队，敌人肯定也已经发现我们了。”兔子的声音无比平稳，好像上一秒还在哭的不是它似的，“请坐稳，主管，我要启动机器人模式了。”

“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