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事尽前不要立flag（1 / 2）

向阳紧紧抓着安全带，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要启动什么？！”

“机器人模式！”

兔子忽然放大音量，它的双手以超越人类视觉刷新率的速度进行了番抽搐式的操作，随后右手抓住操作台侧面的把手猛转。

吸…砰！铛铛-铛！铛铛-铛！……

坦克内部响起一声猛烈的吸气声，然后是活塞式发动机一般循环往复的动静，和兔子转动把手的节奏一致，还伴随着叮叮当当的金属敲击声，令人头皮发麻，要形容的话，就像一只喝嗨了的霸天虎在用屁股玩打击乐，或者一位喝了两斤二锅头的DJ在用马桶塞打碟。

【Areyouready？！】一个不知从何而来的男声唱道。

兔子“咚”地一拳砸在操作台的大红色按钮上，宣告了这波操作的终结，同时喊道：“Henshin！”

舱内的向阳没有体感，从外界也看不到坦克外形的变化，因为兔子事先释放了烟雾弹，机体变化的过程谁都看不到，只有它自己门清儿。等他们从烟雾中冲出时，所乘的已经不是一辆坦克，而是一架货真价实的、荷枪实弹的、外形帅气的……呃，涂装细节相当童趣的战斗机器人。

蓝色的装甲下，坦克形态的折叠部分以黑色填充了机器人的四肢，使其修长而健壮；坦克的履带被成组地转移到了肩甲、臂甲和腿甲上；机器人的头部从裂开的炮塔中央探出，两人所处的驾驶舱就在其中；主炮居然也诡异地裂作两半，各自变为一个口径稍小的炮口挂在肩头；材质不明的飘带像围巾一样甩在身后，和兔耳模样的天线共同增添了一分帅气。

向阳木然地看着带有曲面屏的机械臂收回，随后舱内的穹顶在一阵翻转特效后变成了全景屏幕，像头顶的不是金属舱体而是玻璃似的，让他能够直接看到舱外的景象，相当拟真，而他的座位从兔子的正后方移动到了后上方，这样对周围的景色便一览无余。

好吧，在这辆坦克飞上天的时候，他就该想到这玩意最终会变成这种形态的。

“主管，听了您的话，我醒悟了！”兔子慨然道，“逃跑果然不是我的作风，我还是想战斗！只要把这些家伙狙击在这里，城市后方就安全了不是吗？每让他们前进一公里，都会徒增数以百计的伤亡，既然如此——”

“桐生战兔。”

熟悉的声音从舱内的扩音器传出，那赫然是安吉拉的声音，她此时的语气格外冰冷，而且直呼着兔子的姓名——那居然是个人名，而不是个代号什么的，“不要忘记你的任务，想逞英雄，先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

“我做得到，安吉拉。”兔子凝视着不远处的舰队，己方与敌人之间的距离正在快速缩短，“我做得到，我必须做到！主管也是这么希望的。”

“……我真没有说这话吧，没有吧？”

向阳陷入短暂的自我怀疑，然后深深叹了口气，“不过……哎，也罢，你要真有把握，就去干吧，我舍命陪君子。”

“……”

安吉拉短暂沉默后，居然一言不发，就这么挂断了通讯。向阳有些心惊胆战，那女人一看就是颇为记仇的类型，回去该不会把他俩往死里整吧？不不，这话还是等回去之后再说……

“放心，主管。”兔子郑重地承诺道，“即使拼上性命，我也会保证您……以及人们的安全！”

噗咻咻咻——好像有这样的声音在向阳耳边响起。

“来了，导弹！”

某种福至心灵的预感令向阳脱口而出，他尚未从视野中辨识出危险的存在，直觉已经为他敲响警钟。在他发出警报后的第三秒，敌方舰队释放的导弹才出现在机器人的雷达上。

“厉害啊，主管！”兔子眉飞色舞，操作台上的双手动作不停，“好的，看我的！拦截导弹，发射！”

机器人的双肩，即原本坦克的炮塔所在的位置，炮管两旁的金属盖斜向弹开，露出黑洞洞的密集炮口。一轮齐射，便有数十枚导弹拖着尾烟，在空中划出道道优美的弧线，击向前方，并接连炸响。

机器人的飞行速度竟不比导弹慢太多，它借着导弹爆炸的烟云掩护自身，眨眼间就窜出去几百米远，主炮的炮膛中亮起蓝到发白的光芒，从云中突破的瞬间，就向着敌方舰队激射而出。

“被躲开了！”向阳下意识道，这次不是他的灵感告诉他的，他只是从全景屏幕看见了，他也根本没想指挥作战，只是难以抑制紧张的情绪，总想说点什么。

“嘿！——”

兔子猛地一扯操作杆，机器人的上身立刻剧烈后仰，肩部的两道光束成了两把长长的光矛，以机器人本体为杠杆的中心，紧追闪躲的敌机而去，那数百吨重的大金属块子竟像豆腐一样被光矛轻松切开，瞬间裸露出熔化的截面，下一刻，其内部便剧烈爆炸，成为夜空中一朵绚烂的花火，乘员连跳机的机会都没有。

“靠……”向阳看得目瞪口呆，头皮发麻，不忍卒视，这不是因为对敌人抱有怜悯之心，只是因为这极为暴力的场面让他的肾上腺素有些分泌过量，大脑受不了。至于转眼便杀死一飞机人的异样感，得事后才能回过味儿来。

相比之下，兔子就显得冷静、甚至漠然得多。它收起光矛，抬起双臂上的枪口，对准不远处的战斗机，对方正处于躲避光矛的机动中，来不及调转方向，兔子再度释放出一波追踪导弹，一边开枪一边逼近。在反重力系统的加持下，机器人的机动远超敌机，直线速度亦不弱分毫，敌机为闪躲导弹而不断机动，机器人转眼就追上了对方，一阵乱枪在机翼上留下数十个弹孔，最终顶着敌人临死前释放的导弹击穿油箱和弹药库，将其炸成碎片。

近在咫尺的爆炸令整个舱内都震颤了一下，向阳感觉这应该是可以躲开的，兔子却没有那么做，于是他看向兔子，对方的眼神依然沉着，口中念念有词：“外壳完整度93.7%，能源剩余86.6%……”它将指关节捏得咔咔响，考虑到它是个机器人，这可能是内置音响在发声，“很好，三分钟内解决战斗吧。”

向阳不语，目前为止一切顺利，但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若隐若现的不祥预感在心头徘徊，却不甚明晰，让他即使想提醒兔子也无从开口。

是错觉吗？不，我应该相信自己的直觉……向阳沉吟。他的第六感已经不止一次应验了，以前他可没有这种能力，或许是这个古怪的世界把他也变得异常了吧。

“小心，别大意。”他对兔子道，“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危机还没有解——”

一束绿光令向阳的话戛然而止，这道直径笼罩整个舱内的光束自正前方横向扫来，呈淡淡的浅绿色，一闪即逝，向阳和兔子皆下意识地紧绷身体，然后……什么都没发生？

两人不禁感到疑惑，这是干什么？敌人拿大号手电筒照了他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