觐见(1 / 2)

“诸位将士,前方就是谷城,再多走些时候便能得到粮草了。”

驻申柏军的领军喊道,久日补给不及,疲惫不堪的柏军也少有的振奋了一些士气。

“至少没让荀申得逞,他在间道设下的埋伏想是落空了。”

逢僚佐在最后的绝笔中,分析了申军可能的后继行动:申军极有可能在柏军撤出申城时发动偷袭,只是荀申只可能选一条路设伏。

间道奇险,如是中伏,万劫不复。申谷之路毕竟是官道,就算真的中计也有一战之力。

当然这不过聊以心理安慰,作为申柏之战最后的落幕——

很遗憾,这个愿望也难以实现。四处荒野之中,悄无声息地站起数百蒙面着,军备精良的刀斧手。刹那间群草林间沙沙作响,柏军刚刚松懈下来的神经又再次高度紧绷,惟见眼前银白刀芒闪烁,映着划过空的血溅,一时惊恐的喊叫与刀剑相交声充斥了整个混乱不堪的军伍。

“稻国,是稻国——”

余光中瞥见对方的利刃和自己被斩断的半臂,柏国领军绝望地大喊道。在空中缓缓坠落的,自己钟爱的长剑辉光与敌剑的交映,同他一同葬身于这片为青绿色掩饰的血地。

一柱香尽,刺眼的白光已经渐渐收了回去,只留下遍地尸身。蒙面的袭击军看了看四周,搜罗走自己一方的尸身,很快消失在战场之外,朝着柏军来时的方向而去。

…………

“国主,当真要如此?”

少见得看见秩宗一副为难的表情,本来这种时候,以往他就应该直接批驳回去。

“虽然实际上与常备军无异,但也可以用预备役的理由来开脱,反正这种灰色地带的情况向来都是靠武力来决定正确与否。”

荀仪皱着眉不停地在鼻前扇着空气,另一只手搭在扶手撑着腮帮,横着卧在座上,磨损老旧的华服没有一丝光泽,贴在他瘦削而有些病态白的皮肤上。

“至少兵力要增加一半申城现今的规模。申国如今加上黎民总共也有五千人,而一个国家以能够可持续维持且经济不会有大幅降低的适役人数大概为百分之五,再怎么说也该到二百人吧?”

挂在扶手上的腿百无聊赖地上下摆着,一副纨绔子弟的气质顿时展露无余。诸官汗颜,正是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桌子上的茶具也被撤去,也许正是因为这点,申君也一改先前装模作样的清高感,多了一分本真。

缘由还要从昨日讲起,众人在重回军政堂时,看到了面东悬梁的逢僚佐。

在他脚下,荀仪的桌案上放着一份血书的绝笔。“至少死得忠啊。”秩宗低声语道。此刻荀仪正皱着眉,视线跳过那封绝笔,看着摆在尸首旁,桌案上的茶具。

由于羽恭还在察言观色,琢磨自己要不要先去把尸体安葬,所以仅仅只有司徒和司寇注意到了荀仪的视线。

之后,荀仪并没有看那张血书,只是令人把血书下的桌案认认真真擦了三遍。

“不过,”秩宗突然想到了什么,“臣倒是有一个方法,可以在不违背齐礼下实现扩军。

“国主可以前往东陵首府琳琅,觐见东陵公,向东陵公请爵。”

按照齐礼的规制,东陵地区的军队以乘为单位。一乘为三十人,基本上都是步卒。

申国国君当前的爵位是男爵,能维持的常备军大概五乘,若是能进一步抵到子爵,则能达到十乘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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