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卷第30章 焚房脱险118(2 / 2)

吴焜和追兵都是从东北向西南而来,西是团防守卫的庄园,手枪队起初是向北,再折向西,这会又朝东,是正东。

因为吴焜观察到,敌正规军在听见枪声后,可预见手枪队上山了,追兵就不会下河,一定会折向上山。此时向东,正好从东北与正东之间的空隙穿,从敌人身后过。

果然,从堰滩到鸡公梁、穿了出来,又从平溪口外的射箭坪,爬上打油洞,好在全队无伤亡,有惊无险,不影响行军速度。

在打油洞侧山坡上,众队员把大气喘,这一番死里逃生,每个人都在感叹:

唐元明早已把吴焜这个救命恩人,当了亲弟弟。这时主动让贤:“手枪五小队,从现在开始接受四小队长吴焜指挥,合并在一起行动。”

没人说话,大家觉得理所当然,早就如此了。

黑熊、络腮胡是因为吴焜才改换门庭投的红军,莫说命令,叫我死就行。

代彪和杨革命已经万分心甘情愿当吴焜的小弟。

陈锐不用说,跟吴焜已经五年军旅,一齐混军粮吃,习惯了。

鼎罐无可无不可,反正跟着这焜娃走,走到那里算那里,看来跟对了,走上了革命道路,死了也值得了。

只有顾之祥,这个心高气傲的游击队长,虽在官渡之战中见识过吴焜的勇猛,经过明通井阻击时吴焜的作战指挥,白马的突围战。刚才这一仗,才心悦诚服,就是这游击的看家本领,自己也……

顺着河沟又是四十里,方才坐下歇息。

这四十里夜晚行军,最难受的是耧竹竿,河沟乱石中,蹄子打滑,全靠鼎罐拽着它。

包谷面没有了,什么吃的都没有!

好在小溪沟的凉水管够。

肚饿、体虚、力枯,身上的陈旧伤,疼痛得令吴焜窒息。

吴焜都不敢看坐在大石头高处的络腮胡了,惧怕他发现敌情的报告声。

可该来的还是要来,那声“队长”,还是被络腮胡叫了出来。

又要到中午了,这股敌人不死不休的跟着,络腮胡闵学文判断,敌人是在轮换接力,而且熟悉道路。

手枪队在山上,多久也没吃过一顿象样的饭,这连续两天拖着孱弱的体力,不眠不休不食,不停的作战,就连杨革命、代彪两个壮小伙,也步履蹒跚,大多数人的草鞋跑烂丢弃,在扮赤脚大仙。

又跑过一道山梁,跨过十二湾,翻过十二行山,出了一片树林,一条深沟对面是王礼营,坡地上,有一片独立的青砖瓦房院,房背后竹林婆娑,距离一里外才有农户的房。

陈锐叹口长气:“这里风水好,死在这,也不冤了,比白冬瓜好。”

吴焜“呼”地转过头来,鸷鹰眼里是陈锐从未见过的愤怒和凶恶,紧盯陈锐,老虎眉下的双眼皮里,瞳仁闪闪发光,让陈锐不禁一哆嗦。

几秒后,吴焜薄嘴中发了声:“陈大汉,你绕过去守住那院的后门,有人逃,能捉就捉,不能捉,用刀,跑了一人,等于你杀了我们全队。滚!”

“呃……是!看我的。”

吴焜传令:“四面包围,见人就捉,有武器的砍死。快!这家一定是一个大地主,不要顾忌。”

刚冲到门前,吴焜又嘶声令:“快放火,把院子烧了,先从周边烧,火越大越好,快!”

耧竹竿和鼎罐刚进到开始冒了火的院子里,吴焜从屋中冲出来,一刀割断耧竹竿背上的驮物架,递给鼎罐一块腊肉,给他交待了任务。

火升到房梁时,追击的敌人也翻过了山梁,出了树林,见到财主家房屋烧起来了,火很大,四面都有,对这砖木结构的建筑来说,已经没救了。

带队追击的刘存厚的“瘟兵”营长现身说法:“兄弟们,你们看这些红匪,真的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大家打起精神来,我们是响应刘军长的号召,替天行道!走,过去看看!”

突然,财主院山后树林中,枪声连响,有子弹飞来,逐渐向北。

营长再令:“弟兄们,红匪跑不动了,子弹也不节约了,快从树林边抄过去。”

追了十来里,远远见一个红匪骑着光背的骡子消失在山路上。

营副气喘吁吁的近前:“营座,好象有点不对头?”

“嗯,你想说我们中了红匪的金蝉脱壳计了?”

两人对视,各自捫头回忆,不约而同:“怕是财主家那火……”

被耧竹竿差点拖爆了的追剿兵,来回用了三个小时。天又黄昏,才回到过了火的财主院。看到一些近邻村民在院中帮着拾掇,顺便顺手牵个“羊”。财主一家坐在院子地坝中,寒嘘着吐热痰。

“闯进来的八条红匪大汉,长短枪刀人人有,腰间还有你们没有的炸弹,把我们捆绑在院坝中,我两个配枪的护院,一个独自从后门想逃,被守在外的红匪一刀砍了,一个提着枪从厢房出来,也遭砍了。他们提腊肉、舀白米,倒盐巴,象饿虎下了山。后来,他们走时,见火大,又把我们丢进院坝下的猪圈,我们才没被烧死。”

“丢了些啥东西?”

“现大洋有二十多块,米面肉盐有百来斤,一口锅,……”

望着在院子里,趁乱,明目张胆抢夺财物的官军,当官发财后,退隐在此的财主,发出了内心的感叹:“乱世之中,退隐山林,真是一个愚蠢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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