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卷第30章 焚房脱险118(1 / 2)

吴焜带着手枪四五小队,从鸡飞狗跳的庄园旁斜斜插过,庄园里枪炮更响,一阵大过一阵,甚至红白喜事用的三眼铳,也在围墙上轰响。

奔走中的吴焜,因二三支队脱险,心儿松快,步儿轻捷,声音也掩饰不住喜悦:“顾之祥在前,黑熊伴,闵学文在后,杨革命陪。其余在中,先拖着敌人,来个五十里,力求让二三支队,走得更远。”

此时是在游击区的野外行军,意外情况随时可能发生,所以顾之祥和黑熊不敢突前太远,仅走在队伍前面十几米,让自己的身影始终在后面人的视线内,不会被经过的灌木树丛遮断。

唐元明替代了吴焜平时的位置,端着步枪、腰插盒子枪在第二梯队,他的任务是监视顾、黑二尖兵的状况,随时准备掩护前面的尖兵,同时扩大向前观察的角度和范围,弥补尖兵的视野宽度。

狭小的羊肠小道上,摆不开所谓的左右翼。

鼎罐和耧竹竿是永远的中军,没有任务。

路程的危险在后面,闵学文这个老兵带着杨革命这个新兵负责断后,他俩也是横端着步枪,腰插盒子枪,时刻警惕着后方,不时还停下来观察,侧耳听,有时还要抠上一枪,给追兵指引方向。

吴焜按军校教程,小部队野外行军每个人职责是什么,过去多次的行军路上,吴焜已经给每个人都讲过了,这会吴焜不必多说什么,只是把每个人的行进次序规定了,大家就立即知道自己该负责那一边,该干什么,让行进中的手枪队四、五小队形成一个整体,排成一溜。

山路时而在深沟,时而在山梁盘旋。

午后,经五个小时的急行军,远远地看到一个叫白马的镇,镇外有河滩,河仍是明通井那条河,叫前河,地名叫平溪口。

河水在静静的流,倒映着青翠的山,风景绝佳地,值得欣赏,吴焜叫了休息。

众人累了,那有心思去看风景,都是武人,搞不来思幽怀古,吟风弄月。揎衣、挽袖、脱鞋,把征尘来洗,把脚来涤,把草鞋来理捋,把弹药来清点。

鼎罐在河边石滩,垒了石灶,架了鼎罐,舀来清澈的河水,取来耧竹竿背上珍贵的包谷面,仅仅只有不到半斤了。

杨革命在河边树林搂来干柴,烧燃了火,代彪挥刀在河滩上砍了根野芭蕉树,剥出白生生的树心,削放进锅里。

从昨晚那碗总指挥部为南下部队壮行,专门煮的红薯汤下肚后,至今未进粒米,饿了多日的众人,饥肠辘辘,期待着水早点开。

贱骡耧竹竿,看不上那点包谷面,在河滩上,把嫩嫩的草,呼啦呼啦猛嚼。这段时间,在冬季的高山上,那有嫩草吃?

负责断后的络腮胡闵学文,站在一个大石头上,朝后看,远处矮山上,一支队伍络绎而来,看不到尾,速度很快。

“队长。”

……

络腮胡判断不是王灵官的兵,不是在明通井打仗的那支白军,而是新出现的刘瘟牛正规军,规模在营以上,不知何时,缀上了手枪队,前卫一个连,咬得很紧。

话说跑出二十里后,他就没再开过枪。手枪队的任务,也变成了摆脱敌人。

鼎罐中的水才刚有点热,被鼎罐狠心倾倒,手快者抓了一把芭蕉心塞进口中嚼,前段时间根据地的生活,让大家的体质消耗很大。

又是三十里奔逃,手枪队员们脚沉重,口发干、胸脯象要炸开,心跳奇快,就连楼竹杆也闷声闷气,白眼仁不时送给鼎罐。

这是初春时节,草长茑啼,应是踏青郊外,吟诗饮洒开怀之时。可大家却在奔走逃命,可恨的是春日昼已长,夜已短,可恶的太阳久不落山。

逃到华景乡的山野,前面的顾之祥、黑熊突然开了枪,能让他俩不报告就开枪,形势肯定凶险。

“向右,上山,从山梁上冲过去。”吴焜测度地势后下令,左边是开阔的河谷地,地势低,形踪难隐,容易遭受远程射击。

冲上一坪台地,冲过一片刚插过秧的水田,再绕过一片竹林,估计坡上将会是一片梯地,再往上就会是茂密的柴薪林,这是川东山区的普遍景观。

谁知茂竹中竟然有子弹打来,有火铳轰来,把手枪队压在竹林外。

刘存厚的正规军在后,团防队在侧,已经发现手枪队从河边上坡。追兵中的军官带人从侧面迂回过来了,里面如果有狠脚色,估计会很快要爬上梁。

“陈大汉,跟我来。”吴焜和陈锐从旁边一条山坡上的小沟,往上爬,代彪也跟了上来,到了竹林线以上,从小沟边菜地摸了过去。

一片青瓦房,应是一个富农之家,两个团丁伏在地坝边朝下打着枪,有一个蓄着山羊胡须的老富农和一个老太婆,在灌火铳。

“龟儿子!”咒骂声中,吴焜、陈锐两条步枪齐发。两个团丁一人中弹,一人丢了枪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跳起来就跑,气坏了代彪,飞快的冲过去,手中盒子枪接连轰响,砰砰砰砰一阵响,可惜枪法太烂,没打着,熟悉地形的团丁穿林跳沟跑了。

富农老夫妇,老胳膊老腿跑不了,老太婆可能见儿子死了,拿起地上剁猪草的菜刀,朝代彪吡出丑陋的黄牙,老汉却跪在了地上,可惜彪子小杀神发了狂,几秒钟内,两人分成了四段。

两支步枪被陈锐摔个断,仅收了一把达县产的圆弹头子弹。代彪把富农家灶间燃烧的柴火,丢在了富农的床上。

手枪队冲了上来,不停歇,继续上山。

果然是一台梯地,梯地之上,该是贫苦农民居住的竹篱草房,可是,也有枪在射击,大约有十来杆快枪,火铳也有几杆。

草房有地形之利,硬攻上去,伤亡必大,此路不通!

向西,吴焜无奈,边向上交替射击压制,边向西边弯腰窜。

向西刚过村庄一线,贫农草房区射击的敌人也在向西跟来,跟手枪队的逃跑线成了平行线。

突见西边前方又有一队团防兵出现,目测原是准备从西边迂回上山堵截,见手枪队横穿而来,当即开了火。距离虽在三百米以上,破枪打不准人,可也渗人。

“再向左,朝南下坡。”朝南是河滩开阔地,无路可走了!

黑熊不懂浪漫,朝正在坠落山峰的美丽夕阳怒吼“他妈的太阳,你快点下山去呀。”

吴焜把手枪收进套里,刀插背后,端着步枪,边走边观察地形,左顾右盼。 刚到河滩,他下令:“顺河滩,隐蔽朝东,不准射击。”朝东是来时的路,这不是往最多的敌人怀里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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