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老朱家最大的特务组织(1 / 2)

六部剩下的礼部、工部、刑部,朱祁钰也不打算问了。

礼部,胡濙是没跑了,也跑不掉,这老货也不会轻易撒手。

工部,杜和,他是朱祁钰的人,跑不了,工部他要死死攥在手里,因为他将有大用。

刑部,大理寺卿俞士悦,熟路刑讼,历史上也是他迁任刑部尚书。

其余九卿,交朝议就行了。

看着无限肚量的胡濙,朱祁钰是一点食欲也没有。

“胡公慢慢吃,吃完有专人收拾。我已经数日未回府给太妃请安了,就先告退。”

“王爷孝心可嘉,臣送王爷,王爷慢走。”

胡濙起身送朱祁钰下了城墙,看着载着朱祁钰的马车遥遥而去。心中忍不住叹息,这位郕王殿下,可要比皇上还难伺候啊。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误会怎么开始的,都是从打机锋开始的,和聪明人说话真累。

十数个时辰未眠,朱祁钰此时眼皮子打架的有些招架不住,倚靠这车厢沉沉睡去。

此时的京城,大街上虽然人流涌动,不过都是官军民壮,闲人少有。

就连平日里的闲人懒汉、地痞流氓、混子乞丐,也加入其中,可谓全民皆兵也不为过。

京城说是天下首善之地,可那也是表面风光的面子工程。

台面之下依然暗流涌动,毕竟黑暗在任何时代都会存在。

只不过这时叫江湖,而非黑社会。

所以这些势力背后,怎么会没有利益纠葛的保护伞。

俗话说:民不欺匪,匪不欺贵,贵不欺民。

但是贵不欺民,哪来的利。

怎么办?

驭匪欺民呗。

说到底不过一个“贪”字。

朱祁钰也知道水至清则无鱼,天下没有不贪的人。

贪了,我才能拿捏你。

不贪,你想干嘛。

做圣人,还是做至尊。

《具官论》中有言:北周开国之君宇文泰向苏绰询问治国之道。

二人闭门密谈。

宇文泰问曰:国何以立?

苏绰曰:具官。

问:何为具官?

曰:用贪官,反贪官。

问:既是贪官,如何能用?

曰:为臣者,以忠为大。臣忠则君安。然,臣无利则臣不忠。但官多财寡,奈何?

问:奈何?

曰:君授权与之官,使官以权谋利,官必喜。

问:善。虽官得其利,然寡人所得何在?

曰:官之利,乃君权所授,权之所在,利之所在也,是以官必忠。官忠则江山万世可期。

宇文泰叹曰:善!然则,既用贪官,又罢贪官,何故?

曰:贪官必用,又必弃之,此乃权术之密奥也。

所以说,贪官有利可图,便可用。但也要会用,否则必然会使得朝廷动荡。

至于如何用怎么样用,却是一门学问。就像乾隆用和珅。

所以苏绰又告诉宇文泰:天下无不贪之官。贪,何所惧?所惧者不忠也。凡不忠者,必为异己,以罢贪官之名,排除异己,则内可安枕,外得民心,何乐而不为?此其一。其二,官若贪,君必知之,君既知,则官必恐,官愈恐则愈忠,是以罢弃贪官,乃驭官之术也。若不用贪官,何以弃贪官?是以必用又必弃之也。倘若国中皆清廉之官,民必喜,则君必危矣。

清官以清廉为恃,直言强项,犯上非忠,君以何名罢弃之?罢弃清官,则民不喜,不喜则生怨,生怨则国危,是以清官不可用也。

可若是所用者皆为贪官,民怨沸腾,何如?

下旨斥之可也。一而再,再而三,斥其贪婪,恨其无状,使朝野皆知君之恨,使草民皆知君之明,坏法度者,贪官也,国之不国,非君之过,乃贪官之过也,如此则民怨可消。

大贪,且民怨愤极者,杀之可也。抄其家,没其财,如是则民怨息,颂声起,收贿财,又何乐而不为?要而言之:用贪官,以结其忠,罢贪官,以排异己,杀大贪,以平民愤,没其财,以充宫用。

此乃千古帝王之术也。

这次君臣问答,可以说将人君南面术的驭吏术之精髓,阐述的淋漓尽致。

这段话,也让朱祁钰重新定义了贪官这个概念。

贪财、贪权、贪名,有欲所求之官,皆为贪官。

不过也有特例,比如于谦。

之前朱祁钰一直认为于谦贪名,谁让他过的那么清贫。

可后来种种迹象表明,于谦好像又不在乎这些。

说真的,明朝前期很少有不忠卖国的。

只不过这所谓的忠,是忠于谁罢了。

于谦忠心吗,很忠心。

只不过他忠的是他心中的那个“大明”,那个与士大夫共治的“大明”。

试问有一个宋朝榜样在那,后世朝代的文官哪个不渴望如此。

但是这却不是他们老朱家想要的,因为老朱家的天,只能是老朱家说了算。

并且朱祁钰也不反对用贪官,不过不能是贪权的贪官。

是夜。

寒露已过,寒夜已至,入夜天气微凉。

郕王府后院,一辆马车停在大院中央,周边数十位侍卫护从,这还是明面上的,暗中侍卫更是不计其数。

那这驾马车上有什么呢?

当然是睡的跟死猪似的朱祁钰。

马车从皇宫出来朱祁钰就睡着了,等到了王府依然未醒,下人又不敢打扰。

于是陈玉便调仪卫司仪卫替换下赵信等气禁卫,并安排其他气禁卫暗中守护。

期间吴太妃和杭侧妃来了数次,给他送些被褥。

吴太妃原本今日她欲进宫,可因昨晚的事伤了神,便没了心思。

也幸好她没去,不然看到孙太后的模样,怕是能被吓过去。

汪王妃,辰时便入宫陪皇后去了。

朱祁钰这一觉直到深夜,才朦胧苏醒。

看眼前漆黑一片,缓了缓神。

“何时了?”

正在前舆上坐着的陈玉,闻声回道:“王爷,子初刚过一刻。”

“内阁、军机处可有事?”

朱祁钰坐起身来,舒展了一下身体。

“未有奏报。”

陈玉跳下马车,拉开左侧车门回道。

“遣人去问一下,顺便送些吃食,都老胳膊老腿了,还在为国鞠躬尽瘁,咱们不能饿着他们。”

朱祁钰倚靠在车门边上,揉着惺忪睡眼,继续道:“给我也弄些吃的来。”

“喏。”

陈玉应喏之后,便去安排。

四周灯火此时也被点亮,仪卫们也在统领的指挥下退开马车五丈之外。

女婢宦官近前送上洗漱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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