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 / 2)

  “拿着你要的书回去罢,莫来搅扰我习字。”

  “怎么你也练字?”

  徐元颢得了便宜还想卖个乖,闻了声便连忙拿了书塞袖子里,身子又凑过来,低头看她在写甚么。

  “姐姐的字真是好!”他由衷赞道,倒是真心实意,这回不掺半点讨好,“我看学塾里同门没几个能及得上你的。”

  “你那学塾统共能有多少人?外头比我写得好的不知多少,你多念点书吧,眼界拘在这小宅子里了。”清稚嫌弃。

  徐元颢不以为意地挑眉,他向来不爱回应学业之事,也不再多言,怕又遭她一顿奚落,当下嘻嘻地捧了得来的书跑了出去。

  不料刚跨出门,就见了一个穿着素服,发髻上装饰全无的妇人在饶儿的指引下走过来,似乎是来找清稚,看她脸又是陌生,从前并不认得。

  他顿时好奇之心大起,忙一躬身,躲到窗下偷听里屋的动静。

  顾清稚好容易送走了堂弟,刚拾起搁了好一会儿的笔,却闻得前屋有人进来。

  她以为又是徐元颢来讨什么东西,随口道:“今日我不待客了,别让我再瞧见你。”

  脚步声似乎停止,她诧异,抬头望去时,却发觉是一个脸生的老妇人,眼角含泪,白衣素服,嘴唇发着颤,仿佛一句话堵在嗓子眼里,硬生生吐露不出。

  良久,妇人方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含着两分哽咽:“姑娘,我姓杨,家中排行第二,我的母亲正是谈氏。”

  清稚立时心下浮起一阵预感,只觉胸口发凉,额头似是被笼住,强忍着不安向她欠了身:“小女见过夫人。”

  “姑娘……我母亲……她老人家仙逝了……”杨二娘艰难说罢一整句言语。

  手腕一滞,须臾,竟是颤到无法握笔的地步,那支兔毫笔“当啷”一声,忽而滚落于宣纸之上,浮出一圈墨痕,刚好掩盖了才书罢的一个“念”字。

  顾清稚顿时跌坐回椅,稍顷,复又站起攀住妇人:“怎么会?”

  杨二娘眼底泛红,尽力缓和:“母亲前两日和常人无异,照样吃与睡,然她昨日与我们一道用膳时提起,说她前些日子梦到大限将至,然她自觉已在这世间活得够久,因此愿意坦然面对那日的来临。但因是说笑的语气,加之母亲身体素来康健,因此我们只当她是随口一讲,不料昨日午后她按惯例在一方小榻上休息,晚膳唤她时再也唤不醒了……”

  “您先坐。”清稚眼底生热,一股情绪将要溢出,生生忍住,“老夫人几日前过来还是好好的……”

  杨二娘不肯坐,回握住她手,缓缓道:“母亲应是早已预知结局,故此临终前还要来寻姑娘……我想着她必定是与你说了经了肺腑的话,可叹我虽是她女儿,于医术上却没有半点灵性,无法承她期望,如此看来,也只有姑娘你能担得起母亲的嘱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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