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6(2 / 2)

福伯替曲承胤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子抹上药泥,只是他纳闷著曲承胤的小伤口怎麽愈来愈多?他猜测著曲承胤的脑子是不是也撞坏了?否则怎麽会没事就爱在身上弄几个新伤口?

福伯从未怀疑到夏拙儿的头上去,所以也不清楚她对曲承胤的粗手粗脚所造成的伤害有多麽惊人。

「不过,你这前胸後背上的窟窿、长疤疮,可就得再过阵子才能好得全了,看来俱是见骨的刀伤哪,该不会有仇家追著你屁股後头来吧?」福伯为时已晚的担心起买了曲承胤回来,或许会惹来後患。

「没人会来这儿寻仇,福伯,您别担心。」仇,他会去寻,不是别人来寻。曲承胤安抚著老人家。

他垂下眼睑,克制著情绪的波动。

「你的眼圈、唇色,还有指甲全都泛黑,瞎子也知道你是中了毒,还说没人寻仇?」福伯人老心不老,一脸心知肚明的精明样。

曲承胤只是不语地苦笑著。

肚子一刀、背部一刀是流著同一父亲的血的弟弟捅的;身子里的毒是养大自己的二娘下的,他现下还能笑,已是非常人的表现。

「你这大大小小的伤,该不会是滚下山崖得来的吧?然後在半死不活的时候,让路过的人贩子给带走?」福伯铁口直断。

曲承胤这就不得不佩服福伯了,只好含笑地对他微微点头。

福伯赏了曲承胤一个大大的白眼,「这不是毁家减族的深仇大恨,谁干得下手?还说没人寻仇?」

因为他阻挡了二娘望子成龙的愿望?因为他妨碍了弟弟主事当家的愿望?因为他阻扰了未婚妻嫁得心上人的愿望?

是呀,养大自己的二娘、血亲的弟弟、自幼订亲的未婚妻,为什麽对他都有非置他於死地的深仇大恨?曲承胤想了很久、很久,仍然没法理解。

而福伯心里盘算的是:他是不是应该同意夏拙儿的想法,等曲承胤复元後将屋子里里外外该修的修、该补的补,该干的苦活全做完,就让他恢复自由身离去,省得还有後患?

但福伯左想右想,仍是贪小便宜的觉得不够划算……

「福伯,敢问您和另一位姑娘是……」

姑且抛去偿工为奴的身分,救命大恩不能不记挂,曲承胤向福伯探听著主子的身分,而且他对那位行事大剌剌的姑娘著实好奇得紧。

「姑娘是福伯家老爷临终时托付福伯照料的,夫人死得早,老爷又成天忙著自个儿的事情,早早就听媒人婆的话,将姑娘许了人家……」福伯眼神迷蒙,开始遥想起在夏家旧宅中的往事。

原来已经许了人了……

曲承胤不懂心中那股遗憾从何而来。

「但第一任姑爷福薄,还未将姑娘娶过门,就掉下马跌断颈子死了。」福伯娓娓道来。

第一任?这姑娘二嫁了?

曲承胤眯眼回想起他离开水缸那晚的情景,实在很难想像夏拙儿是个二嫁过的姑娘,她那时的表现像是个未经人事的黄花闺女……

「原本姑娘是想守望门寡不再出嫁了,但姑娘长得美,所以那时在老家时,踏坏门槛求亲的大有人在。老爷看了门合衬的亲事,又将姑娘许了第二位姑爷,可惜第二位姑爷也没比较长命,和第三位姑爷差不多,谈好亲事没多久就掉到湖里淹死了。」福伯为了夏拙儿的遭遇不住地叹息,俏伶伶的一个姑娘,人美命不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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