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4(2 / 2)

「我……我想解手……」

×××

夏拙儿踌躇著——

她该去叫醒福伯,好让个睡眼惺忪的老人家来到後院,搀抱一个又病又臭的人走去茅房、再走回後院,然後再回被窝里继续被打断的睡梦?

还是由她一个刚洗完澡香喷喷的大姑娘,弄脏乾乾净净的衣裳,搀扶著这个又病又臭的男人去上茅房,然後再搀扶他回後院?

现下,她倒觉得自己的处境比缸里的男人还可怜。

「唉!」

她叹了口气,左思右想,都狠不下心去扰了福伯的清梦。

所以空碗往地上一搁,双腕袖口一卷,她便探进缸里,往曲承胤的腋窝伸出手去。

「你……怎麽变重了?」任凭夏拙儿怎麽使劲,就是没法子将曲承胤自大水缸中提抱出来。

她因使尽气力而涨得满脸通红,喘气地收回双臂,无可奈何地说:「我看,你……你要真禁不住了,就……就撒在缸里吧!」

曲承胤瞪大眼,难堪得说不出话来。

「好吗?」夏拙儿询问著。

曲承胤不再是几日前那般半死不活、毫无意识的病夫,这时的他已寻回了清明的神智,「不……」

「哎呀,没想到才几天,你就长了肉变重了,我根本抱不动你,那怎麽办嘛!」夏拙儿顿顿脚,困扰著。

若说夏拙儿急,曲承胤当然更急,他已经感到下腹阵阵抽痛,大有溃堤的可怕预感。

「很急了?真的不能再忍了?」她其实是想问他,能不能等到天亮,等到福伯起床?

「嗯……不能……」

曲承胤的脸开始发白、发青、发紫。

「唉!好吧。」夏拙儿像是下了什麽极大的决定,「你可得记著了,这又是一桩你要以工来抵的事了喔!」

她说著,便转身走进曲承胤看不分明的黑暗一角。

被留下的曲承胤有点心慌,难不成这姑娘是个蛇蝎美人,就这麽狠心地丢下他不管,迳自回房里去睡了?

真要他撒在缸里,然後让他继续泡在这他撒过屎尿的秽水里……

曲承胤实在是愈想愈心寒。

当夏拙儿再出现在曲承胤眼前时,她的双手抱著一块看似压在酱菜缸上的大石头。

「福怕这会儿又要嚷嚷著破财心疼了!」

憋住气,她奋力一击。

「匡锵!」

水缸崩裂了一角。

黑暗中突来的声响,将曲承胤吓得差点忘记他正在强力忍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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