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32(2 / 2)

第二条短信:“您让我查的事有眉目了,只能说不愧是大张哥,连找个人都这么与众不同。我把查得到的都以邮件形式发给您了。另外,没有多余的好奇,只是如果有需要查下去的可以继续找我,我讨厌被那些老家伙安排着干事,但相比继续过我的小日子,跟着您干事有意思,得劲,我乐意!”

我顿了片刻,自觉颇为不近人情地回到:“第一,别叫‘哥’或‘大张哥’,我不是混社会的;第二,别称呼‘您’,我们是同辈人,法律地位一律平等。”算是变相拒绝他的请求。

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我不会牵连任何人。

在风波未平息之前,在真相未浮出水面之前,在尘埃落定之前,有些路,注定只能一个人走;有些风景,注定只能一个人看。看似两个泾渭分明的世界其实水色相通,一个已经足够浑浊,我只能尽力去让另一个保持清澈。

我点开了那封邮件,瞬间明白了他说的“与众不同”是什么意思。我要找的那个少年,竟然疑似某某帮或某某派老大的……那个不太好的词。

我愣了愣,心不自觉揪了起来。

少年……经历了什么啊?

我继续往下看,他给我发了那个某某帮的地址,在一个不大不小的城市,地图上搜寻是一个废弃的厂房。但这只是他们的掩护,他们自有密道和基地。

他传送来几张照片,厂房外空旷荒凉,由破败的铁丝网围着。铁丝网豁了好大口子,十分锋利,上面沾染了暗红色的铁锈。一大片水泥地上堆着几个轮胎,它们叠在一起,落满尘土;几台笨重生锈的机械堆积在半塌的墙角;绿意零星,使水泥地被直接暴晒。

他在网上p了几个证件,把自己伪装成城镇化改造的工作人员,试图进入厂房内部,刚走完那水泥地时还没什么动静,一进厂房察觉不对,破旧的机器和生产线看似空无一人,可自己背后却传来一股寒意,似乎有无数双眼睛注视着自己。他立马知道,自己被包围了。

好在他那摄像头做得够隐蔽,胸前挂的牌子也够醒目,他硬着头皮在空无一人的厂房内转了几圈,一边转一边“不经意”地自言自语,把自己的“来历”透露得一干二净,再加上几句虽假但绝对真情的吐槽,终于有惊无险地走出了这大白天也阴森森的厂房。

他拍的照片像素极高,想必这设备一定不会便宜,他还把这些资料整理过,指出了可能藏有机关或暗道的地方,让我多注意。

他把他查到有关少年的信息都告诉了我。他首先是查了我说过的少年的医馆,锁定开业时间和营业执照办理,然后顺藤摸瓜一步步锁定,黑进工商局的系统,从总数据库恢复五年前早已被删除的资料,找到医馆当时注册人的所有信息和时间地点……他从一个点开始辐射,迁移,追踪,得知少年与老者在医馆关门后首先出现在邻省,像是一直有意在躲避谁的追踪一样。

于是他又开始从头梳理,发现确实有一伙人在一直追杀他们——对,他就用了这个词。虽然看上去人流杂乱无章,但通过层层筛选,他发现有一伙人一直跟随着少年与老者的脚步。摄像头放大后,发现每次都是不同的人,但目的是明显一样的。

然后,在两年前的一个夏天,一个荒郊野外,摄像头只停留在了农家乐的最边一个角上,隐约照到蜿蜒曲折的小路——

少年背着明显受伤的老人逃往了山上。

两个猎户打扮的人前往了山上。

一个深夜,少年一个人浑身是血地从小路上踉踉跄跄地跑了下来,他想跑进城镇里,最终却因失血过多体力不支,倒在了城镇第一盏路灯照耀的范围外,只有一米左右。

就差一点点。

巡逻的保安打着哈欠,手电无意识地晃过路灯下,晃过少年伏地流血的身躯,又无意识地晃开。

两个看不清面容的人就这么带走了少年。

齐一言开始追查两人的行踪。

他们十分谨慎,专门走没监控的地方,换了好几辆车,又换了好几拨人,齐一言眼花缭乱,跟错好几次,又顽强地通过筛选和推断找回了正确的车和正确的人。

就是那个厂房。

少年被人像不值钱的货物一样丢在地上还踩上几脚,被毫无尊严地拖进了厂房。

从此再也没有出来过。

事情当然不止于此。至于齐一言又是怎么查到少年成了某某帮老大的**的,那又是另一段错综复杂的调查和筛选了。

查出这些,他只花了五天。

我开始有点好奇他这些技术哪来的,但很快把这一丝好奇压了下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不主动说,我也不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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