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25（1 / 2）

我走进三楼，映入眼帘的是个鱼缸，蓝光映照着水面，里面有许多热带鱼，懒洋洋的不怎么动弹，唯有只大魔鬼鱼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地在玩自由落体。

我看了几秒，觉得那鱼完了。

拐个弯就看到一个大办公室，许多人聚集在一起办公，文件资料堆在地上，把本就狭窄的过道变得更加逼仄，场面些许凌乱。

前台是个东北大妹子，正低头处理事务，看了我的资料还没抬头，嗓门特别大地喊:“啊？你就是研究生张海关……”她抬头，愣了一下，慢慢补完最后一个字，“……哪？”

好熟悉的口音……难道我还能是东北的？

刹那间，正在办公的所有人目光都向我投来，和我大学时走在校园里一模一样。他们估计想看看研究生长什么样吧，但可惜，要让你们失望了，研究生也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的，没啥不同——为什么，还是一脸惊叹的表情？这感觉实在不是很好，虽然我知道他们并没有恶意。上大学有人围观是因为我长的实在一言难尽，上班了还能那么肤浅？好吧，我认了，下一秒估计就又要开始窃窃私语——

寂静。还是寂静。

“欢迎!”一句问候打破了短暂的沉默，紧接着，人群开始沸腾，接连不断地问候洋溢着热情，伴随着欢声笑语。

“欢迎欢迎!”

“欢迎啊小张!”

“哎呀不愧是研究生啊，看这个样子就知道是有大学问的人!”

大家都停下了手中的活，热切地和我打招呼，有几个甚至离开座位走到我面前，突然握了下我的手，又欢呼大叫、蹦蹦跳跳喊着“耶”离开。

这和我想象的，着实不大一样啊。

虽然，我不太喜欢别人突然碰我（其实想躲开但又忍住了），但也没有什么生气或被冒犯的感觉。

前台带我去我的工位，一路上不停的有人和我打招呼，我只能微笑着点头回应，嘴角都僵了。走到了一个独立的办公室前，门牌上已经写上了我的名字。

我……是一个独立的办公室？

这不太好吧？新入职员工，甚至还是试用期，怎么能搞特殊呢？

我表达了我的疑惑。前台一脸崇拜地回头:“真不愧是研究生，就是有高……那什么……高风亮节!哎呀你就放心吧，这是领导特批的，为感谢你的方案给我们单位作出的巨大贡献!”

“可我还是实习生。”

“什么实习不实习的，我跟你说，”她把头凑近了一点，压低声音，“现在大家都认为，你这实习就是走个流程，时间一到，不得立马提干哪……”

所以我到底做了什么贡献？如果是像之前那个领导说的，我选的地址发现了千年古墓的话……但我拒绝了直接合作，现在估计上级还没收到通知，不知道那通知会怎么变呢。而且，给一个实习生这样明目张胆的特殊待遇，是怕他日子太好过吗？

想到这里，我眼神坚定得像要入党——哦不对我已经入了，指出作为一名党员要发挥先锋模范作用，义正辞严地拒绝了待遇搞特殊。不管那前台怎么劝我，我还是不为所动，自己收拾了张空桌子坐下了。

旁边的同事早把我们俩之间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不知私下底会传成啥样。有几人想帮我收拾桌子；又有人想塞给我小零食，什么话梅辣条干脆面；有人想打听我的情况，或者说研究生的情况，例如“研究生都长你这样吗？”之类无心嘲讽的话……

我僵笑着，连连拒绝。

或许是因为我工作时很专心，再没有人来打扰我，也没有出现书里说的上级刁难的情况，周围的空气都安静了下来。

如果不是窥视的目光太过明显的话。

没关系，我选择无视加漠视，能被几束目光动摇影响的话就不是我了。

单位拿整整一层作了食堂。午餐时间，食堂排起长长的队，似乎整栋楼的人全下来吃饭了，那场面颇为壮观，让我想起来了没毕业多久的大学时代。

我站在队伍后面开始排队，心里盘算着要不要买几块压缩饼干或一箱方便面。我说过，我对吃的没有要求，能补充能量不饿死就行。虽然在家里被我爸把嘴养刁了点，但在外要求还是很低，不知是哪来的习惯如此根深蒂固。

四年前实地考察时我在山上探路，遇上暴雨迷失方向，背包在与猛兽搏斗时丢失，好在不缺水，再加上我那奇特的防蚊体质，也没惹上什么毒虫，一块压缩饼干愣是撑了一周半，还走了二十多里。导师带领大部队找到我时我正极限荒野求生，刚赤裸着上身从河里拎了条鱼出来。退潮的湖边上用石头摆了sos，有篝火燃烧的痕迹，树枝上摆着捡来的塑料袋，上面凝结着水滴正一滴滴缓慢下落；几根木头被粗糙地砍倒或折断，两头削尖（也有可能是徒手掰的或劈的？），看得出是未完成的木筏……七八个人都惊呆了。

我都不好意思说那是我做失败的鱼叉。

专家说我还活着简直是个奇迹，得亏野外生存经验丰富，这心性这能力比得上不少野外求生的专业人士。 我还是为那条到嘴边没吃到的鱼感到可惜，那可是我一周半来捉到的第一条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