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宝物16(2 / 2)

兄长道:‘我夺取这何首乌,本就不是为了占为己有,你这话是何意,你什么时候见我贪图过别人的东西。’

我道:‘既然你不贪图这宝物,干嘛又如此恋恋不舍的?’

兄长道:‘我只不过想劝他几句,似这等匪盗勾当,只此一回,我绝不做第二次!可并非为了那只何首乌。’

我道:‘既然如此,你干脆出手将他拦下不就行了,又何必放他走?’却没想兄长听了我的话,顿时大怒,呵斥我说:‘放肆!莫说是我了,即使方才这里所有人加起来,只怕也挡不住他十招。更何况我已经……已经……’兄长忽然仰头望着夜空,一声长叹,道:‘想不到我赵银楼生平光明磊落,今日竟然做下了这杀人劫掠的勾当,这与那黑风寨的匪盗又有何异?’

我从未见兄长如此模样,心想:‘兄长光明磊落,做此违心之事,定是受了那人逼迫!’我问兄长那人究竟是谁,是何来历,兄长却连一个字也不愿透露,只叫我莫要多问。”

“哎!”赵洪宇重重叹了一口气,又道:“自那以后,兄长就变得心事重重、郁郁寡欢了,每日间只在家里独自喝闷酒。本以为此事就此过去,没成想,大概过了两个月,家中又有信鸽飞来。兄长见了那纸条以后当即大发雷霆,我见他当场便将那纸条撕得粉碎,将屋里能摔的都摔了,能砸的也都砸了,口中直骂:“恶贼,大恶贼!我赵银楼誓死也不与尔等恶贼为伍。”

我猜想,定是那人又在信中命兄长去做一些他极其厌恶憎恨的事,询问再三,兄长仍是不肯告知,只记得他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我若不去,他定然也会指派别人,我决不能坐视不管,放任他们胡来。’第二天天还没亮,兄长只身出门。兄长怕我再次跟踪,这一回有了防备,出门之时没让我知道。

直过了一个月左右,方见兄长回来,身上却多处带伤,回来后也顾不得自己伤势,急匆匆告知全家要马上搬离,连随身行李也来不准收拾。

那时家嫂身怀六甲,家母也是重病缠身,实在不宜舟车劳顿。我听兄长说要举家远迁,极力反对,兄长见拗不过我,这才悄悄跟我道出了实情。

原来那人再次飞鸽传书,命兄长去做一件大恶事,兄长不肯多犯恶业,并未遵从,而是从中破坏,让那人这件恶事做不成。却也因此,无意中探知了那人一件天大的秘密,那人身份地位极高,权势滔天,武功修为更是深不可测。兄长坏了他的事,又得知了他的隐秘,他势必不会放过兄长,以那人手段之毒辣,只怕还会祸及家人。眼见大祸就要临头,除了举家逃离,又有何办法?

我们全家几经流落,到了此地,从此隐姓埋名,江湖中也从那时起,便再也没有了‘无影剑客赵银楼’,只有籍籍无名的‘贾五四’,我也从赵洪宇变成了如今的‘贾老二’。后来的事,姚大哥你也就知道了。”。

“原来如此!”姚百川道:“此人当真可恶至极,竟然逼得你们隐姓埋名十七年。兄弟,你说这人是南无门中的高人,他究竟是谁,叫什么名字?”

赵洪宇道:“那大恶人究竟是谁?二十年来,我曾多次向兄长问及,但兄长始终对此守口如瓶,从不肯向我透露半字。直到临逝之际,兄长将这枚令牌交给我,这才向我道出原委。

我这才知道,这个恶贼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南无门中的前辈高人。兄长二十年前寻访慧剑老人之时,偶然与他相遇。这人武功修为深不可测,名头极大,兄长心中对南无门素有仰慕之情,受此人邀约,投到他麾下,成了南无门中一名暗探。万没料到,此人竟是个道貌岸然、假仁假义的大恶贼。”

云殿欢心里一震,这才明白为何赵洪宇一听自己表面身份,便既施展出隐藏的绝妙剑法、向自己突施杀手,定是他以为自己二人来此,是为了寻他兄长灭口。想不到这枚飞羽令后面,竟有如此曲折的一段往事。登时眼前好似生起了一团迷雾,心中隐隐一阵不安。

只听赵洪宇又道:“我听兄长说出此事,着实震惊不已,当即对兄长说要将此事传扬江湖,让大家都知道巍巍正派的南无门,背地里是如何险恶。兄长却道:我十六年前知晓了那人的隐秘之后,也曾动过这个念头,但后来仔细一想,南无门降妖除魔,心系黎民,维护武林正义,这些绝无半分虚假。此事若传扬出去,实在有损南无门的声誉。那大恶人虽然地位显赫,但他那些丑事,想来也定然是暗中所为,旁人不见得知晓,断断不能因为他一人之罪,就非议整个南无门。

更何况这件隐密牵连一位无辜少年,这少年历尽磨难,坚韧不屈,如今已是名满天下的英杰。我曾暗中观察他多年,见他刚正不阿,确有高风亮节,所作所为皆是光明磊落,丝毫没有沾染到那大恶人的劣性。为兄心里对他好生欣赏,我实在不忍心就此毁了他的大好前程,所以这件事情,为兄从未与第二人提起半字。’

兄长怕我有朝一日将这件事情抖落出去,他为了保全这位英杰、保全南无门的声誉,至死都没有向我透露那大恶人的隐秘,也没有说出那大恶人的名字。”

赵洪宇转过目光,看着云陆二人,又高声说道:“风郎君,陆大侠,你们二位夤夜来此,想来定是兄长身份暴露,这恶贼得到消息,就指派你们前来杀我兄长灭口,是也不是?事隔十七年,这恶贼还是不肯放过我们,他究竟姓甚名谁?风郎君,你敢当着大伙儿的面,将他的名字讲出来么?”

云殿欢顿时大震,心道:“飞羽阁向来由恩师亲自执掌,直到三年前才渐渐交由我手,从无旁人插手飞羽阁事务。难道恩师竟会是那逼得无影剑客隐姓埋名的‘大恶人’?此人果真胆大,竟敢胡言乱语,污蔑恩师清誉!”心中怒极,神色一肃,厉声喝道:“放肆!”他大怒之下,周身真气鼓荡,直激得一身青衣猎猎飞舞。

赵洪宇见他盛怒,丝毫不怯,神色一凝,冷冷说道:“嘿嘿,南无门的人,果然‘光明磊落,敢作敢当’,如此巍巍正派,好得很啊!”

“你三番两次羞辱我南无门,真是岂有此理。”云殿欢见他又话中带刺,明讥暗讽,身子一闪,已近到他身前,手掌举起,直向他头顶击去。

一行人见云殿欢突施杀手,皆是大吃一惊。

“不可!”姚百川一声大叫,连忙扑身而上,想要阻止。但云殿欢身法之快,犹似闪电,他们又如何来得及相阻?各人皆以为赵洪宇已必死无疑,不禁同时发出一声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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