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赠玉17(1 / 2)

转头看去,却见云殿欢手掌悬停在半空,这一掌并没有拍下去。

原来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云殿欢心中念头转动,暗想:“若有人言语中对恩师有所冒犯,对我南无门说几句不是,我一时愤怒就对他施下杀手,岂不是小人行径?此人口口声声说我要杀他灭口,我此时若是真的将他一掌打死,岂不是正好落下口实。此事还需查问清楚,还恩师清白才行。”沉声向赵洪宇问道:“你所说可属实?”

赵洪宇神情肃然,回道:“关于此人的姓名和他那天大的隐秘,兄长没说,我也猜不到。但劫取何首乌一事,确是我亲眼所见,又岂能有假。当年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在少数,风郎君若是不信,自可查问。劫夺他人宝物,这可并非什么光明磊落的行径,兄长一直深以为疚,如今他尸骨未寒,赵某又岂会虚言造谣,自毁兄长一世英名。你想杀我灭口,尽管动手就是了。”

云殿欢心头大震,手掌凝在半空,却是呆住了。心中细细回想,那时自己十五岁,正好是十七年前,与赵洪宇所说时间上相吻合,心里猛地一颤,暗道:“这千年何首乌何其罕见,世上又岂会有如此凑巧的事?看来这赵洪宇所言并非全不可信,恩师为我寻来的那只何首乌,十有八九是这无影剑客赵银楼自金家夺取。当年我性命垂危,若非这只何首乌,十七年前我就已经死了,恩师命人夺取何首乌,全是为了救我性命。他老人家光明磊落,却为了我……唉!此事纵有千错万错,也当由我云殿欢来承担,我断断不能让任何人诋毁恩师清誉。但无影剑客当年说的那件隐秘之事,究竟是何事?恩师历来深居简出,与世无争,又会有什么隐秘之事?”

姚百川等一行人也是大为惊诧!他身后那名叫元吉的中年汉子道:“想不到南无门如此巍巍正派,暗地里却胁迫他人,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赵前辈为人正直,不受他胁迫,但别人那可就不好说了,嘿嘿……”

姚百川忙向他一瞪眼,说道:“后生晚辈,岂有你在此胡说的份。住嘴!”那元吉神色一惧,登时闭上了嘴。

赵洪宇忽然仰天一声长叹,高声喊道:“兄长。你临去之前,还在替那恶贼保守秘密,可曾知道,十七年过去,他们今日还是找上门来了。”转过头,望着云殿欢与陆无双,忽然嘿嘿冷笑起来。

陆无双踏前一步,喝道:“休要妄言言。我二人此来并非为了寻你兄长,更谈不上什么杀人灭口。”

姚百川向陆无双一拱手,说道:“请问陆大侠,你们二位来此究竟所为何事?”

云殿欢道:“师弟,你将那封无名信给姚前辈瞧瞧。”

陆无双道:“是!”伸手入怀,取出那封无名信,双手呈到姚百川面前,道:“姚前辈请过目。”

姚百川将信接过,看过之后,向赵洪宇道:“兄弟,你果真是误会了,他们二位来此,并非是为了追寻老九恩公的踪迹。”赵洪宇闻言,急忙凑了上来,将那封无名信读完,登时神色一愕,道:“这……这,原来……”半晌说不出话来。

姚百川将信交还给陆无双,道:“二位已经和那破庙中的妖邪交过手了么?”

陆无双道:“此二贼杀人害命,为祸甚巨,早该诛灭。只可恨,晚辈来得迟了一些。”

姚百川又道:“如此说来,这妖邪已死在你们手中了么?”

“回姚前辈的话。”云殿欢道:“诛杀此二妖邪,乃是我师弟一人所为。”

姚百川转向陆无双,脸上露出嘉许之色,道:“无邪神剑这‘无邪’二字果然名不虚传,陆大侠侠肝义胆,诛妖除魔,实乃苍生所幸。”

赵洪宇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仰头望向苍穹,哽咽道:“兄长,你在天之灵可听见了吗?”向那少年赵玉阙招呼道:“玉阙,快快谢过陆大侠替你爹爹报了血仇。”又转身向陆无双说道:“若非公子出手,先兄血仇如何得报,请受在下一拜。”说完便对着陆无双咚咚咚叩了三个响头。

赵玉阙也连忙跪在陆无双身前叩头,说道:“多谢陆大侠除了那妖邪,为我爹爹报了血仇。陆大侠今日之恩,玉阙永世不忘。”

陆无双连忙将他二人扶起,说道:“降妖除魔,乃我辈义不容辞之事,万万不可如此。只是我实在没想到赵前辈也被此二贼给害了……”

云殿欢听闻无影剑客赵银楼竟然死于幽冥双煞之手,心下也是十分黯然。向赵洪宇问道:“不知尊兄……赵前辈他……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赵洪宇见过那封信之后,心里已知晓眼前二人来此,并非为了当年旧事要追杀他兄长。又听说陆无双诛杀了妖邪,替他兄长报了血仇,心中虽仍旧对南无门中那位不知姓名的大恶人怀有恨怨,但此时已不在将这份仇怨牵连与云殿欢与陆无双二人。听云殿欢相询,神色中登时已客气了许多,回道:“回风郎君的话,先兄亡故,此事还得从几年前发生在青牛庙中的那件血案说起!”

云殿欢与陆无双二人听他说到“青犊庙”三字,均是暗暗一震,心中均想:“他说的这青牛庙,定然就是那日月双煞栖身的破庙了。”

陆无双连忙问道:“这青牛庙,可是此去东二十里处的荒村破庙?”

赵洪宇道:“正是!”

云殿欢道:“那破庙中骨骸成堆,到底是何人所为?当年那里究竟发生了何事?此事干系重大,还请如实相告。”

“既是二位大侠垂询,赵某自当知无不言。”赵洪宇向云殿欢和陆无双二人拱了拱手,神色一黯,说道:“这是四年前的事了;这青牛庙本是供奉太上道君的青牛神骑之所,在这一带远近闻名,香客众多,那天正好是中秋佳节的前一日,庙里的客人就更多了。但就在这一天,突然天降横祸,庙中的和尚庙祝和香客竟然惨遭杀害。

兄长得知了消息,领着我还有姚家的几位兄弟,一同赶往青牛庙查探。我们到了以后,只见四处房倒屋踏,庙里庙外到处都是血淋淋的死尸,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鲜血将整个白马庙都染红了。那些尸体大部分都已不完整,被硬生生撕成了好几爿。

我们几人一经查探,竟然在许多死尸身上都发现了一只相同的血手印。那手印与人手极其相似,只是比人的手掌要大出许多。

正在我们查探之时,忽然一具浑身血淋淋的尸体竟然从一堆死尸间慢慢爬了出来,我们几人见了那死尸竟然死而复活,更是吓得动也不敢动,连逃跑也忘了。

只有兄长一人向那死尸迎了上去。待兄长走近,这才认出那死尸正是我们的好友钱二哥,原来钱二哥当时并没有死,我们几人回过神来,连忙上前将钱二哥从死尸堆里救了下来。

兄长向钱二哥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可他对兄长的话却似充耳不闻,好似得了失心疯一般,只是痴痴傻傻地大喊:“鬼……血……血鬼……”

云殿欢心下一震,暗道:“如此说来,果真是那‘天魔血尸’所为了。”

只听赵洪宇接着将道:“我们在四下查探了一遍,见除了钱二哥以外无一活口,只好将钱二哥带回了家中,请来医师为他诊治。可那名医师看过之后,竟说钱二哥身中奇毒,心神已丧,已是个活死人。我们不肯放弃,执意让那医师诊治,可没想到,就在当天夜里,钱二哥竟突然狂性大发,对着我们又扑又咬,吸食人血,连那名医师也被他活活咬死。兄长无奈之下,只好……只好一剑结果了他的性命。”

众人听了,都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云殿欢心道:“天下奇毒以尸毒为最,更何况这‘尸’乃是天魔血尸。此人既然身中此毒,已无药可救,幸好赵前辈见识不凡,当机立断,否则只怕后患无穷。”

赵洪宇接着道:“自那以后,青牛庙一带的居民都害怕极了。甚至有谣言说那天的香客中有罪大恶极之徒,冲撞了那庙中的青犊神,使得神灵降罪,惩罚恶徒。村民再也不敢留在白马村居住,纷纷搬离,青牛村也变成了一座无人的荒村。只有我们几人知道那并非什么神灵降罪,实乃妖邪害人。兄长对此心中耿耿,多年以来,一直追查这件血案的背后元凶。

就在几天之前,兄长说要去青牛庙中收敛当年那些惨死的遗骸,却没料到竟与那妖邪撞见。兄长不敌那妖邪,虽拼尽全力从那妖邪魔爪之下逃回,但已是身受重伤,兄长自知身中奇毒,已无力回天,未免自己变成钱二哥那般嗜血的妖魔,兄长将这枚飞羽令牌交给我,向我交代了这些事情之后就……就自尽而亡了……”说到此处,赵洪宇与那赵玉阙二人已是泣不成声。

“哎!”姚百川悠悠一叹,也是泪流满面,哀声道:“只怪我这几日一心都在追查那瞎子的下落,找寻我那孙儿。若是我在家中,与老九恩公同行,兴许就能……哎,可恨啦,竟然没能见上他最后一面。”

“姚大哥,此事又怎能怪你呢?”赵洪宇抹了一把眼泪,又道:“谁也不曾料到那妖邪如此胆大妄为,当年做下如此血案,竟还敢在这青牛庙中现身。”

“自尽而亡……”云殿欢惊诧不已,问道:“难道赵前辈也是中了那天魔血尸之毒?”

“天魔血尸?那是什么东西?”赵玉阙神情诧异,说道:“是那个古怪的血手印么?我爹爹背上中了那妖邪一掌,留下一个血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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