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柱子35（1 / 2）

于涂走出学宫的大门，外面的阳光亮得有些晃眼。

他伸手去挡了挡阳光，正打算回家去，眼角余光却见到邹婉柠他们四个在树荫下说话。

“哎，于涂，你终于出来了。”周震嗓门大，一见于涂便喊了起来，“这边这边。”

“你们这是……在等我？”于涂有些纳罕，原以为超时这么久会被嘲笑的，没想到鸡窝里的人却对他没什么恶意。

“大家都是鸡窝的学生，自然该同去同归。”高崇儒站出来说道。

于涂沉默了下，他对鸡窝其实没那么强的归属感，但这些同学确实把他当成鸡窝里的一份子了。

平日里欺负欺负他，拿他开开玩笑，那也就是闹着玩。真到了这种考完了试，每个人前途未卜的时候，这种关切也是很真诚的。

邹婉柠眼睛红红的，见了于涂，擦干净眼泪走过来，温声安慰道：“于小二，别太难过，考不上学宫其实没什么关系，人生的路还很长……”

“不就是答题超时了吗，很正常的，总比认真答了却考不上强。”

“我们明年再来，还有很多很多的机会……”

邹婉柠一边啜泣着一边说。

其实我没有很难过……于涂心里说，我倒是觉得你比较难过。

眼见邹婉柠的眼睛哭得红红的，他问旁边的徐志微：“她怎么了？”

徐志微沉默了下，说道：“她没有读懂题目，瞎答的。”

于涂：……

原来你也？

结果徐志微不说还好，这一提起伤心事，邹婉柠“哇”的一下又哭出来，哭得那叫一个呆毛乱颤，嘴里还尤自嘴硬着：“我没哭，就是外面的风太大了！”

过了会儿，她终于哭好了，拍了拍于涂的肩，鼻子一抽一抽地说道：“于小二，同是天涯沦落人，没有人会嘲笑你的，不就是考不上学宫吗，这算什么，明年我们再考就是了。”

一边说着，她的小拳头微微握紧，似乎在给自己打气：“至少我们不是一个人。”

……

另一边。

长明殿中。

大祭酒荀青右手执着朱笔，左手食指轻轻揉着太阳穴，望着桌子上的试卷轻轻叹息。

“都是好孩子啊，可是注定有一大部分人进不了学宫。”

“可恨那朝堂之中，明明有那么多的蛀虫，却不让学宫举荐更多人才。”

“若是先生在此，当如何决断？”

一边摇头叹息，一边在卷子上写下批语，最后无奈地在上面画了一横。

画横，便是不过的意思。

这桌案上厚厚的一摞卷子，绝大部分，最后都会被画上横线，即便有一些确实有真才实学。

学宫，终究还是太小了，收不了这许多的人才。

便在大祭酒摇头叹息的时候，门外噔噔噔地传来了两个人的脚步声。

荀青抬头望去，只见淳于宴二人手捧一张试卷，慌慌张张地来到殿中，不由微笑问道：“二位，可是发现了什么人才？”

淳于宴二人相视一眼，沉声道：“确实有一考生，所写文章非同凡响，只是……”

两人面露难色。

“只是？”荀青眉头微皱，知道他二人话里有话，“但讲无妨。”

“只是这考生，直到考试结束才开始答题，按照惯例，他的成绩应该作废！”

“超时了？”

荀青的面色一下就冷了下来，超时的试卷，不论任何原因，不得录用，这是学宫的规矩。若是因为一个人有才华就坏了规矩，那以后的考试，岂不是人人都会乱来？

这种事情，还需要二位先生亲自跑过来跟他说？

淳于宴二人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便把试卷呈上，说道：“请您过目。”

大祭酒荀青本不欲接过，可是看着两位先生言辞恳切，绝非有意坏了学宫规矩，只怕是真遇到了什么大才，起了惜才之念。若是自己不看而将试卷作废，只怕两位先生心中也会有怨气……

如此想着，荀青便将试卷接过来，心里只道：不论这文章写得多好看，自己只管挑出其中的毛病，再拒绝此人进入学宫。若当真拒绝了一个有才华的人，那万千罪恶便也归于己身，到时候不论这片文章有多好看，自己也决不能表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