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 中师生林一林 第二部分 柳青乡 凤安区 2214（2 / 2）

林一林最想去北京大学和清华大学看看，也想去圆明园看看，可惜没有人愿意陪他去，也就只好作罢，跟着大部队前进。

8月13日下午凤安区中心小学的一行人依依不舍地离开了BJ。

一上火车，他们就被一位气功大师迷住了。大师说他是少林寺武校的老师，说得唾液横飞，海阔天空吹得神乎其神。这时候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绿皮火车一个急刹车，气功大师一头撞在面前的小桌边上，额头顿时起了一

个大包。大师坐正身子，轻松地说，不要紧的，我等会儿发个功，包就消了。大师的包还没消，邻近车厢又出现几个人在用扑克牌算命。叶大辅导员闲得无事，就凑过去听，林一林悄悄把他拉走了。

“你以为他这是白算的，都是要钱的。还有玩手技的，二六带的，花样多着呢，眼不见为净，好好歇你的，还有十几个小时才能到南京呢。”

“就是啊，这么长时间，转转看看车厢里的众生相，也挺有趣的。”

“我就怕你被骗了。”林一林想到自己被骗的经历，没想到，骗人的把戏如雨后春笋，在火车上还层出不穷。

“我兜里只有一块钱了，他能把我骗到哪里去?”叶老师自己笑起来。

一路顺风到达南京，大家集体乘汽车回家。在车上就有许多人借机炫耀自己是从BJ回来的，直到引出别人羡慕的目光还在暗暗得意。

“各位老师和家属，这次大家都十分辛苦。我们这次主要是瞻仰毛主席遗容，顺便看看伟大祖国心脏的强大美好。尽量不要多说，言多必失，祸从口出，每个人都明白了吧。”这是林一林让韩会计这样说的。

林一林会同韩主席很快结算清楚了赴京费用，多退少补，快速结账。

本以为BJ之行顺风顺水，但开学以后，县新华书店就到教委告状了，说凤安区小学经济上有问题。

他们汇报说:“凤安辅导区，只征订了课本，其他教辅资料两三年一本都没有订。”

教委纪检室的工作人员很快就带着新华书店业务员来调查了。

联合调查组查看了学生书包和教师用书，跟其他学校一样，什么也不少。

“你们的订单上没有，为什么这些资料学生都有呢?你们这是从哪里买来的，肯定是盗版的。”新华书店业务员很气愤。

林一林说:“我们是正版的，跟其他学校一模一样，是从你们新华书店进货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们说我们没有订单?”

“那我们要看一下书籍的发票。”县新华书店业务员又说。

韩会计拿来了早已准备好的新华书店发票。凤安区新华书店是学校老师的孩子在打理，平日里学校也很照顾书店的生意，这些发票是辅导区请求开出的，凤安书店用虚开的发票，填平了一部分深欠着的人情。

新华书店业务员还不甘心:“你们明明没有从新华书店进货，为什么会有

正式发票呢?那你们的订单存根呢?”

“也许是我们订单被你们弄掉了。这几年我们都是按照教委的意见执行的。我们的订单存根在盖教学楼的时候，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只有今年的订单还在。”

韩会计说:“后来我们都找到了，我拿来给你们看。”

果然，县新华书店的订单，虽然破烂，但一张也不少。这是细心的韩会计怕上面来查，复写一份留下的。那所谓报给县里的并不存在的订单正本，早就被当作废纸撕碎扔掉了。

教委纪检领导看了看今年的订单，对新华书店业务员说:“可能是一场误会。你看今年的订单，还有往年的订单和发票，都是你们新华书店的。”转而，他又对林一林说:“为了慎重起见，我们找几位老师谈一谈，看看这里面有没有其他的漏洞。”

他们找了分管教学的成校长、少先队大队辅导员叶老师，还有语文、数学老师各一位。大家众口一词，说我们凤安教学用书教辅资料，一直都县新华书店供货的。

谈话轮到叶老师的时候，他有点激动“这有什么可查的?新华书店是专卖店吗?你们利润那么高，我的亲戚在和州新华书店当领导，他就来找过林校长。答应跟我们利润分成，林校长一口就回绝了。我们这样忠诚地跟你们合作，不要你们返回一分钱的利润，你们还来查我们?”

只有林一林和韩会计知道，这几年的教辅资料，凤安整个辅导区都是从外地新华书店直接购买的，价钱比本县便宜三分之二。这些省下来的钱，都用在教师外出观光学习上了，包括教师上BJ的补助。

“我们保证今后和其他学校一样，认真填写订单，并且认真保管好，以备查。你们中午就在我们这里吃饭，好不好?”

教委纪检领导率先拎起包:“不打扰了，肯定是误会了，我们回去了。”

此后，学校又组织教师到宣城敬亭山、镇江金山寺、扬州瘦西湖、马鞍山的太白楼、淮安周总理故居和吴承恩纪念馆等地参观访问。闲暇时间，说家长里短的少了，讲外地见闻的多了;埋头内讧的少了，谋划旅行的多了。

林一林到凤安区已经是第四个年头了。

1991年是个多灾多难的年份。上半年，特别是从五六月份开始，全国已

经有18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发生水灾，当年中部省受灾人口接近五千万人，占全省总人口近70%，因灾死亡267人，农作物受灾面积430多万公顷，直接经济损失近70亿元人民币。官渡本是圩区，受灾更加严重。凤安辅导区第一次派出了教师志愿者参加抗洪救灾活动，受到上级领导的高度评价。

次年，水灾援建活动如火如荼。官渡的洋槐、香樟等小学都重建了校园。叶老师带领凤安辅导区鼓号队一次次到圩区参加落成剪彩。志愿队干出了成绩，鼓号队打出了风采。

一天下午一点钟，教委金主任打电话给林一林:“我们马上从官渡学校过来，我们一行人到现在别说没吃饭，连一口水都没喝着，你到大菜园安排一下，我们一会儿就到。”

林一林知道他们工作辛苦，又不能在灾区吃饭，就匆匆忙忙赶往饭店安排他们的伙食。林一林人还没走到饭店，教委的车已经到了大菜园门口。

电教馆的张主任见等了半天，只来了一个半大的孩子，就有点生气:“弄了半天，来了个娃娃，这个林一林真是的。这个娃娃能做主吗?”

金主任笑了:“别担心，这个娃娃能做主。”

“你们辛苦了，到这个时候连水都没喝上，快请进饭店吧。”说着，他向店老板喊:“孙老板，快上菜吧，饭菜汤一道上，分量要足。都下午一点多了，他们肯定又累又渴又饿。”

“给你添麻烦了，如果不是太迟了，我们也就回去了。要是以往，我们也回去了，现在凤安风气良好，众志成城，在这里吃饭就不用担心了。不然，你林校长拦在这里，我们也不敢在这吃饭，今天却是主动打电话向你求援。一个好校长就是一所好学校，在某些情况下，还是成立的。工作餐的钱，我们很快会按规定拨给你们。”金主任握着林校长的手说。

张主任本来就是个红脸汉子，这时候脸更红了:“你就是林校长啊，我还以为是个小孩呢，看走眼了，对不住啊。”他自我解嘲地笑起来，教委同行的人都笑了。

官渡初级中学也是水灾后完全新建的，有非常漂亮的水泥篮球场。林一林打电话给初中张校长:“听说你们学校的篮球场，全区乃至全县首屈一指。我们学校的小青年想来体验体验，可以吗?”

“那还用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你们什么时候来?让我们学校的老师练两天你们再来吧。”

两天以后，凤安区小学与官渡初学进行了一场篮球友谊赛。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喝酒第三。能开心地到饭店吃一顿饭，对于青年老师来说，是非常不容易的。

两个月以后，凤安区小学的教师篮球队又与柳青乡超硬材料集团(金刚石厂)打了一场比赛，具体比分记不清楚了，只记得两支球队比赛之后喝掉了十二瓶香河大曲。

两年之后，凤安区小学教师篮球队，打遍了全县所有的友好单位，球场上和酒场上一样的众志成城，几乎无坚不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