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炮酒惊呼:小爷,高!40(1 / 2)

贾赦眉头一舒,他自认为,已将老太太的心思猜透,这会儿的目光满是喜悦之色。

贾琏瞧见老爷眼珠子瞪得溜圆,误以为他已经明白自己的心意。

他的眉色也是一喜,高兴道:“父亲,孩儿是这么想的。”

“林妹妹她们都搬过去了,独留二妹妹在这边,她独自一人定然苦闷,咱们不如也将二妹妹送过去。”

“如是二妹妹,将来能成为陆辞的妻室,往后再怎么论,父亲还是父亲。”

贾琏也有自己的小九九,被一个年小几岁的人压着辈分,着实让他不痛快。

迎春若是和陆辞成亲,他就摇身一变,成为大舅哥。

况且这话,还是他陆辞亲口和妹妹们说,各论各的。

贾琏话音刚落。

贾赦顿时像是看傻子一样盯着贾琏。

“你前面方说他和林丫对有亲事,况且,二丫头又不是你母亲所出,她如何争得过林丫头,做得了陆辞的正妻。”

蓦地,贾赦目光一闪,直视低着头的贾琏脑门。

“你是想让你妹妹,去当陆辞的妾室?”

说罢,他的心思一动,倘或二丫头给陆辞当妾身。

有这层关系在,他们之间的称呼必然混乱。

等那时候,这位祖宗,怕是不好再腆着脸,让我下跪了罢?

贾琏从老爷的语气中并没有听出半分不满,情知有戏,一叠声道:“父亲,不是的。”

“珍大哥还说过,当年陆彦和敏姑姑定下亲事时,陆彦曾经提过一个要求。”

“定国公原本有三个儿子,陆彦下面还有一位弟弟,五岁那年夭折了。”

“定国公临死前留下遗命,让平南侯陆采抑或是陆彦,其中一人兼祧陆家三房。”

“此事,定国公已给上皇呈了遗折,上皇那边也已同意陆家所奏。”

“只不过,平南侯和陆彦都没有心思兼祧,他们兄弟便将此事,落在了陆辞头上。”

“敏姑姑得知上皇同意,便对陆彦亲口说出:只要林妹妹是平南侯府这一脉,敏姑姑就不会反对。”

贾赦再次从椅子起身,大步上前,用力地拍打在贾琏的肩膀上。

“好好好!”

贾赦实在是开心不已。

大不了,他这头拜他为舅父,转过头,让那小子再老老实实跪他这个老丈人。

二丫头,老爷我嫁定了!

“既是这样,那你跑一趟东府找你敬大伯,就说林丫头她们都住过去了,我这个当父亲的,独独落下二丫头一人在西府,终归是不放心。”

“就让二丫头陪着玉儿,一同住在东府。”

“完事后,你再去劝一劝你二妹妹。”

成了!

贾琏脸色一喜,恭声应下。

……

宁安堂。

冉冉檀香与茶香四溢,缭绕着整个厅堂。

两个小道士,一个忙活着薰笼里的炭火,一个负责檀香和沏茶。

忙活完过继一事,稍作小憩的贾敬,方才得了空,派人去请陆辞会晤。

这会子,上首的位置,左边坐着贾敬,右边坐着陆辞。

门外是陆炮,还有陆酒。

陆辞似笑非笑地看着贾敬,开门见山道:“你写的那封信,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不就是想让我和王家,斗个你死我活吗?”

贾敬撸高道袖,端茶浅抿,听完后面那句,顿时朝陆辞翻了翻眼皮:“你小子,莫要不识好人心。”

“当初事发,参你父亲最狠的人,是都察院正五品右佥都御史,桂那。”

“而此人,他和你爹都是前太子门下。后面发生平阳侯兵乱,他由王子腾出面斡旋,拜进内务府大臣田复荣门下。”

“前段日子,你揍了蓉哥儿一顿,恰恰又是这个桂那参你一本。”

说到这里,贾敬微微仰首,将茶盏搁下。

“你爹先是出面拒了贾赦的提亲,后又极力反对和王家联姻,你就不想想,你爹为何会反对?”

“当年,咱们这些开国勋贵,和元从勋贵斗得你死我活。”

“作为新军异起的执牛耳陆家,一边动了元从勋贵的军权,这边又和我贾家因新军十镇,产生不可调和的矛盾。”

“明眼人一瞧,贾陆、抑或是陆王两家联姻,足以能让贾陆两家缓和冲突。”

“可你想过没有?”

“你大伯才是平南侯,而且,嫁的也是他的女儿,若是没有你大伯同意,你父亲也搅黄不了这门亲事。”

陆辞敏锐地捕捉到贾敬的话中有话。

当年王夫人和父亲不谋而合,搅和贾琏和堂姐的亲事。

而后,王夫人又让长兄王子腾去陆家,替王昀提亲。

最终,却被父亲一力拒绝。

既然父亲如此忌惮和开国勋贵走得近。

说明他的政治头脑还是有的。

除非脑子秀逗,他才会去指使手握东大营的平阳侯起兵。

难道是?

当年父亲拒了王家亲事,王家咽不下这口气,方才暗中捣鬼报复,下套让他陆家钻?

还是另有隐情?

桂那和父亲是东宫门下,这是陆辞没有想到的。

应该说,是陆辞的脑海中,根本没有这点记忆。

陆辞下意识想要十指交合,察觉到贾敬就在旁边,他手上的动作顺势端起茶盏,浅抿起来。

前废太子、内务府大臣田复荣、王子腾、桂那……

加之桂那和冯启礼的关系。

而冯启礼又是内阁大学士户部尚书、冯瑜的门生。

这错纵复杂的关系,加之牵扯进大学士,顿让陆辞的压力骤升。

但陆辞有理由相信。

一年前,冯瑜就已经入了阁,他完全没必要拿身家性命,去赌一个从龙之功。

到了他们这个年龄的老狐狸,绝对不会以身入局。

既如此,那就从跳得最欢的桂那入手。

打定主意后,陆辞将茶盏搁下,直视对方的眼睛,说道:

“老道士,当年极力阻拦我堂姐嫁进王家的,是不是你在背后助力,提点我父亲,王家是白眼狼。”

贾敬目光微凝,定睛看着对案的陆辞。

过了片刻,交口称赞道:“不错!你小子聪明,单凭短短几句,便能揣摩出陆王联姻失败,是我在背后捣的鬼。”

陆辞直言道:“你是不满王夫人,还是我那位老姐姐。”

“抑或说,你始终对王家抱有戒心,惧怕王子腾将贾家的势力,鹊巢鸠踞。”

贾敬不胜唏嘘:“不愧是老谋深算的陆思齐之孙。”

“当年我爹一步走错,满盘皆输,累及我也要辞官归隐。”

“西府国公爷病逝后,贾家在军方再无人坐镇。政哥儿提了一嘴,四大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于是西府想了一出,由姻亲王家出面,再赋予贾家在军中的势力,保他坐上京营节度使一职。”

“那王家女忒也可恨,好的坏的通通往她王家搬。”

“他王家生怕受制我贾家,偷摸想了一出,欲和你陆家联姻,继而拿你陆家,起到牵制我贾家的念头。”

“真真是白眼狼,我贾家保他王子腾在军中站稳脚跟,他反而不思报恩,还想着反制我贾家。”

“倘或不是顾虑老太太高我一个辈份,那王家女,我作为贾家族长,早就叫她滚蛋了。”

“可恨至极!”

贾敬恨恨骂了一声,而后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你想要在府里住多久,便住多久。”

“回头我让人,给你安排个幽静的院落。”

陆辞不去理会对方后面的话,眼下的他心思顿起。

贾敬没有撕破脸面,便是瞧在贾母是贾代善的正牌夫人。

除了辈份压制,老太太除了是一品国公夫人,还是史侯家的嫡长女。

史家兄弟在军中的势力,虽比不及贾家,但遭不住人家身上有两位侯爷爵位!

如今的陆辞方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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