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欧阳修回来了27（2 / 2）

为了更好地贯彻自己的方针政策，也为了安抚司马光，赵顼以为欧阳修接风的名义在崇政殿安排晚宴，参与人员是老人团曾、富、文、吕、赵、欧阳六人，司马光列席，苏辙作陪。

面对这些老人们，赵顼还特意让教坊司准备了简单的舞蹈，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欧阳修酒量果然了得，用贾宪的话就是，你们都不行。毕竟皇帝在场，众人还是不敢放肆，喝到差不多时，欧阳修说道：“听闻陛下人比黄花瘦的词，诗词功底见长，今晚可有诗词相赠。“赵顼极其烦恼，抄来抄去就是那几首，但面对这个即将为国奔赴酒场的老者，心中又不忍，抄吧，再抄一首。

众人以为赵顼是在思考，都安静的等待，苏辙拿着纸笔翘首以盼，赵顼左思右想背诵如下：浪淘沙，身世酒杯中，万事皆空。古来三五个英雄。雨打风吹何处是，汉殿秦宫。梦入少年丛，歌舞匆匆。老僧夜半误鸣钟。惊起西窗眠不得，卷地西风。

众人听闻，默不作声，年轻的官家变成了老头，年轻人的锐气，只能深夜时分，转辗反侧之间念念不忘，更别谈与他人诉说。想起自己年少时的意气风发，此等年龄的官家居然生出了他们老年人的颓废，这是谁的错？

欧阳修起身行礼致歉：“陛下，臣二十来岁的时候，豪情万丈，临到老了却退意萌生，近来观官家施政，思虑周全，有明君之象。却不知陛下忧心所在，老臣请罪。“

众人齐齐起身请罪。

赵顼手一摆，各位卿家无需自责，大宋的繁华有你们的功劳，现在的困难也不是你们的责任，既然今天心扉已经打开，我就明说吧。

继位之初，我曾经在太皇太后面前吹嘘击败夏国，收回燕云，太皇太后言如是燕蓟能轻易取之，那么太祖、太宗早就收复了，哪里会等到今日。此金玉良言我时时警醒自己。

但梦醒时分又在思考，我连想法都不能有吗？国事艰难，总有办法可想，试试都不行吗？二十岁的年龄，抛开天子身份，于你们而言是子辈孙辈，你们的子辈孙辈在二十岁的时候也如我这般暮气沉沉？当然，生于帝王之家，成为万民之主，务必谨慎而为不可意气用事，因此我确定了和辽制夏，因此我启用王参政变法，因此我挽留各位留在朝堂监督我施政。

司马学士朝堂之上劝谏于我丝毫不留情面，我确实气愤难平，但还是委以重任，因为我知道，这朝中重臣都是忠义之人，于君于社稷没有私心，当朝廷需要的时候都能奋不顾身。这首词我考虑过很久，怕拿出来伤了各位卿家的心，但不拿出来又显得我不够实诚，所以今天把话说透。

把这首词送给各位，特别是即将赴辽的欧阳卿家和司马卿家，商谈国事之时万事可忍，以求达成我们定下目标。

言已至此，宴会也就结束了。赵顼回去了福宁殿。

曾公亮富弼在政事堂喝茶解酒，富弼说：“陛下手段看似幼稚了些，效果恐怕极佳。“

曾公亮回答：”是哦，对司马君实欺之以方，对欧阳永叔待之以诚，和辽之事看来成矣。“

富弼笑着接话道：“永叔定是醉死他乡咯。“

这次曾公亮没有再接话了。

苏辙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想起皇帝的话和王雱蔡确领到的事务，好像自己从来除了阻止新法的推行，并没有去想办法解决现实的问题，疲于观念之争，政见之争，意气之争，乃至利益之争。却未能在实际政务上有所成就。看来是时候改变了，还得告诉大哥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