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系马城15（2 / 2）

郭纵盘算着，自己一身武艺虽不敢称大成，但已有所成，便想离开这个伤心之心，往着岳山而去。

这一是为了潘正和师傅柳鸿卿嘱托，往岳山祭拜真隐；二者父亲因血曜星君这个魔神而死，自己即便神功大成恐怕也远非他的敌手，还不若行走江湖再寻奇遇名师，如有一日能学得通天般的本领，再来报这杀父之仇；三者也能不负父亲期盼，对得起父亲起名的这个“纵”字，做个纵横人世间的好男儿。

只是妹妹郭缨听了自己打算，也是要跟着同去，郭纵起先不肯，后来想到自己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回，到底是放心不下妹妹，也就依她了。

第二日，兄妹二人点齐行李，最后为父亲郭百昌烧起几摞纸钱，便掩上小院柴扉，共骑着骆驼黄先生向系马城而去。

系马城在南边三十余里，只因距离黑沙漠不远，过往商客至此皆要系马驻足，换乘骆驼而行，因此得名。

郭纵这次和妹妹是要经系马城而出，骆驼是乘不得了，便要进城买两匹好马，只是这些年家中银两都被妹妹瞧病和日常开销花得几乎殆尽，囊中羞涩之下不得已便只能将黄先生牵来换马。

“哥，一年前我就和你说我病都已好了，要不然还能省下不少调理身子的药钱，就不用卖了黄先生了！”郭缨在驼背上抚摸黄先生驼峰，颇为不舍。

“妹子，你的身子才是大事，再说我们都走了，谁来喂黄先生？咱们一定替黄先生寻个好人家。”

系马城热闹非凡，黑沙漠虽地处大楚，但与西边梁国，北面北胡都是接壤，城中集市粜卖之物颇丰，不仅有楚地常见的布匹绸缎，还有梁国盔甲、北胡香料这样的稀罕玩意儿。

郭缨自幼身子不好，极少出门，这是第一次来到系马城。她少女心性见着这么多稀奇事物，一时间将正事忘记，一会瞧瞧布匹绸缎，一会逛起了胭脂水粉，甚至费力抬起一副梁国铠甲，对着哥哥身型比划，要不是郭纵及时把她拉走，恐怕就要夺下他袖袋内的银两买下。

“哥，刚刚那副盔甲好生威武，穿在你身上一定像个大将军！”

郭纵听得妹妹如此言语，不禁莞尔，只能说道：“缨儿莫要调皮，咱们把正事办了要紧！”

系马城卖马的商贩自然不少，郭纵仔细比选，终觉一个矮小鼠须商贩的马匹最是膘壮，便站在酱色金边的幌子前询起了价格。

“小哥眼力好得很，我的马在这系马城中最是有名，这普通的马二十两一匹，更好一些的则需三十两。”鼠须商贩冲着郭纵说着价。

“只是我身上并无这么多现银，现我们兄妹二人急着出远门，想用家中养的这匹骆驼在你这换上两匹好马，还请老兄行个方便。”郭纵说道。

鼠须商贩牵过郭纵手中的黄先生，仔细查看蹄腿牙口，末了往骆驼身上一拍，砰的一声扬起好大黄沙，赞道：“果然是一匹好牲口！”

郭缨心中不悦，大声说道：“什么牲口，他叫黄先生，是咱们黑沙漠一片最聪明的骆驼！”

鼠须商贩听了呵呵一笑，对郭纵说道：“我在系马城做的是长久生意，也不蒙骗小哥你，你这黄先生确实好，若能耐心寻个有缘主顾，便是六七十两也卖得，但此时要是在我这边换马匹，却只能抵五十两——换一匹好马和一匹普通马，毕竟我还要再寻买家，这时间饲料都要折扣成银两。”

郭纵见他也是实诚，养的马匹又个个膘肥体壮，黄先生养在他处断然不会委屈，便说道：“那就依你所言，选两匹马。”

郭纵瞧上一匹淡栗色的大马，这大马头顶星状白章，通体缎面般爽滑的皮毛，黑鼻不住喘着粗气，马蹄踏地发出嘚嘚的响声，郭纵一瞧便知是一匹好马。

“这一匹便是三十两的好马了，这马一天如若喂食四十斤干草，可日行三百里，要是再喂上些豆饼麸皮，那一日四五百里也行得！”

郭纵想要妹妹挑选一匹好马，便问向郭缨，“缨儿，这一匹栗色马，你可喜欢？”

“高大笨重，我可不喜欢。”郭缨头也没抬答道，此刻她正望着面前一匹青色瘦马出神。

鼠须商贩说道：“姑娘，这一匹青马生下来便体弱，好不容易养活了，今个只是带它出来晒晒太阳，养养气力，是不卖的，还请另挑一匹把！”

郭缨仿佛浑然没听着商贩的话，用一双纤细小手在青马额头不住摩挲，那青马似有所感，用舌头轻轻舔在郭缨手背。

郭缨咯吱咯吱笑起来，小声说道：“小马儿，多晒太阳，多吃草料，你一定会像缨儿一般好起来！”

郭纵知道妹妹同样自幼多病，怜爱这匹青马，说道：“大哥，既然我妹妹喜欢，你就将这匹青马和那一匹栗马一并换给我们把！”

鼠须商贩听了解下两匹马缰绳递在郭纵手上，这笔生意算是成了。

郭纵、郭缨与黄先生最后道别，又去集市各处买了马鞍长鞭等物，感觉肚中饥饿，神疲体乏，正要往城中旅店用饭歇息，第二天一早再启程往岳山而行，却见集市上一处人头攒动，热闹非常。

郭缨想要瞧个热闹，领着哥哥好不容挤进里三层外三层的簇拥人群，见到人群正中是一个竹条木篱围作，径长二丈有余的圆形场地，旁边立着一道幌子，上书“斗鸡”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