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14(1 / 2)

裴淮之被周安戳中痛处,他气冲冲地等着沈霜鹤服软,但是偏偏沈霜鹤又不愿服软,因此两人又陷入了僵持中。

而郭彤霞被周安指点过后,也刻意在裴淮之面前扮演体贴入微的角色,甚至在裴淮之宣她侍寝的时候,她也会假意劝裴淮之几句:“皇上还是去皇后娘娘寝宫吧。”

“哦?你以前可从不会说这话的。”

“以前是以前,但是如今皇上和娘娘生了气,这宫里人都在暗地里骂妾呢。”郭彤霞假装哭哭啼啼:“他们都说,皇后是贤后,妾是妖妃呢。”

“贤后?妖妃?”裴淮之都气笑了:“那朕岂不是被妖妃所惑的昏君?”

郭彤霞没吱声了,裴淮之从她神情里就能看出来,外面人的确是这么说他的……

裴淮之哼了声,郁气难平:“自古女子都是依附男子生活的,就如同那菟丝花般,就算花再美,没了树的依靠,不还是马上就谢了?朕没了皇后,还是皇帝,皇后没了朕,她还是皇后吗?”

裴淮之于是打定心思,一定要沈霜鹤先行服软,纵然他的话再伤人,但沈霜鹤也是依附他生活的,没了他,她能怎么办呢?更何况,她还有一个女儿呢,看在女儿的面子上,沈霜鹤也迟早会来向他道歉的。

他这次,是一定要杀杀沈霜鹤的威风,让她不敢再端着皇后的架子,乱管他的闲事。

沈霜鹤这边,的确每个人都苦口婆心劝她,去和裴淮之服个软,因为裴淮之这回似乎真生了气,再不服软,裴淮之废后怎么办?

俗话说,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妻子也是拧不过丈夫的,皇后更是拧不过皇帝,沈霜鹤的生死荣辱,其实都在裴淮之的一念之间。

春朝嘴都说干了,她十分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没事找事告诉沈霜鹤椒房殿的勾当,如果自己没多那句嘴,也许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所以春朝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逮着时机就劝沈霜鹤,比如在为沈霜鹤梳头发的时候,她发现沈霜鹤的青丝中有一根白发,于是道:“娘娘,您这里长了一根白发。”

沈霜鹤不以为意:“本宫也二十有一了,再不是十几岁的年纪了,有白发很是正常,你拔了便是。”

于是春朝便为沈霜鹤拔下那根白发,她道:“娘娘如今正是大好年华,其实不该有白发的,许是娘娘为后宫之事殚精竭虑,忧思过度,才会生了白发。”

沈霜鹤道:“在其位,谋其政,身为皇后,这都是分内之事。”

“可是娘娘为分内之事辛劳成这样,皇上不知道啊。”春朝小心翼翼道:“人都是这样,只会相信自己看到的,娘娘再怎么受累,但皇上久久不来凤藻宫,皇上看不到啊,看不到,自然就无法知晓娘娘的辛苦。”

沈霜鹤默然,她已经知道春朝要说什么了,但她还是道:“分内之事,又何须他知晓?”

“娘娘,民间有句话,酒香也怕巷子深。”

春朝谆谆劝着沈霜鹤,沈霜鹤只是苦笑,她并没有告诉春朝,酒香也怕巷子深,可是,这买酒的客人,在没有闻到酒香之前,就开始指责酒寡淡如水了,那卖酒的妇人,却还要向无礼的客人赔礼道歉,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就因为她是一个女人吗?

沈霜鹤想到这个时,她自己都是一惊,是啊,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真的因为她是一个女人?

为什么这天底下,一定要男尊女卑?为什么一定要夫为天妻为地?为什么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却要从一而终?为什么明明是丈夫做错了,却要妻子低下头颅去道歉?

沈霜鹤被这一连串想法惊的冷汗涔涔,她自幼受的是三从四德的教育,这些想法,完全是大逆不道,所以她慌忙制止住自己这离经叛道的思考,她不能再想了,如若再想,那就是有辱父亲,有辱家门,沈家的百年清誉,不能毁在她的手上。

她一定是被裴淮之的话伤的太深,激愤之下,才有这种不安分的念头,是她错了,她错了。

沈霜鹤缓缓闭上眼,待心绪平复后,才睁开眼,这时候,她又是那个循规蹈矩的贤后沈霜鹤。

春朝还在絮絮叨叨:“娘娘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小公主想想,虽说小公主是嫡出,身份应比其他公主尊贵,但是前头有那么多先例呢,受宠的庶出公主,出嫁的嫁妆能比不受宠的嫡出高出十倍,赐婚的夫婿也完全不同,娘娘,咱们还是忍一时之气吧,不能耽误了小公主的前程啊。”

沈霜鹤在她的絮叨中,望向了熟睡中的珠珠,珠珠睡的很香,嘴角还挂着甜甜的笑容,似乎在做什么美梦,沈霜鹤看着看着,也不自知的弯了弯嘴角,眼神满是宠溺。

还是春朝的一句“娘娘”让她回了神,沈霜鹤移回目光,心中犹豫万分,她是不是,真的会耽误珠珠的前程?

她是维护了自己的自尊,可珠珠长大了,会不会怨她、怪她?

沈霜鹤垂下头,语气已经有些松动:“春朝,你让本宫再想想吧。”

春朝听她这句话,已经没了几日前的坚决,她知道沈霜鹤大概是听进去了,于是终于松了口气,虽然她也为沈霜鹤不平,为她难过,更在心里偷偷骂皇上是个狗男人,简直太没良心,这样对待为他尽心尽力的皇后娘娘,可是,她也知道,娘娘的身家性命,都系在皇上身上,娘娘实际上就是依附皇上生存的,所以她根本没有那个实力和皇上较劲,皇上让她生,她就生,皇上让她死,她就只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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