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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老罗阇先前建立的威信进一步坍塌,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到争斗中,甚至女人和老人也拿起了武器。阿卓的队伍逐渐不敌,在最后时刻,阿鱼挺身而出,拦下两方,在杀红了眼的族人面前立下军令状,许诺一年之内部落不会被其他部落攻破,同时许诺当晚参与哗变的人不会受到任何惩处,否则他以死谢罪。

在阿鱼的号召力和对脱离部落生存的担忧下,族人选择留下,哗变至此落下帷幕,燃烧了一晚的火把终于熄灭。

直到破晓,四个人才从树上下来往回走。

闻珂凑到宿元禹身边:“老大,‘以死谢罪’啊!看来在那个小疯子心里,你比他还疯。”

“青少年脑子里总有点中二。”宿元禹说。

闻珂回想过去,啧啧感慨:“当年和佛洛里安公司那一仗,对面高薪挖人,公司内部重重打压,部门差点解散,你当时也是立下军令状,如果赢不了那一场,辞去公司所有职务,从头带起来的几个项目全部交给别人。现在想想,可真是惊心动魄的,单以项目来说,和以死谢罪也差不了多少。”

“你也跟他一起中二了?”宿元禹瞥他一眼:“那能一样么。”

夏阳听见他们嘀咕,好奇地回头望过来,闻珂闭了嘴,胳膊一抬,楼上夏阳的肩膀:“走吧!咱今天也有的忙了!”

“啊?”夏阳疑惑:“咱们忙什么啊?”

闻珂:“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赶紧回去补觉!”

夏阳:“哦哦。”

两个人先走远了,楚泽回头,等到宿元禹走上来,两个人才一起往前走。楚泽问:“刚刚一晚上的事,之前应该发生过类似的事吧?”

宿元禹没否认:“有参考。”

“商界的事情我不懂,就算问了也没什么用。”楚泽轻声说:“不过我想知道,当年也是这样凶险吗?”

楚泽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宿元禹,宿元禹看他认真的神色,沉吟片刻,笑了,状似随意地说:“怎么会呢?不过就是生意上的事,哪里到打打杀杀这种程度。”

商界的事情楚泽虽然不懂,但是这些年打他主意企图挖走他的大老板不少,多多少少也听说过一些事情,公司们真的为了生意拼起命来,买凶的事都做的出来,怎么会像宿元禹说的这么简单。

楚泽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想太多,他不说,楚泽也不再多问细节,只是问:“当时应该很难吧?”

宿元禹没说话。

楚泽疑惑地看他,宿元禹笑笑:“反正都过去了。”

楚泽点点头,低着头不说话了。宿元禹看着他的神色,问:“怎么了?不高兴了?”

楚泽摇摇头,说:“我只是想,要是当时我在你身边就好了。”

宿元禹抬手揉了揉他的头,笑着说:“现在不是也来得及。”

楚泽点头,认真地说:“对,现在也来得及。”

宿元禹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突然就觉得很可爱。

外人眼中的楚大教授,温润,和善,气度偏偏,无论是学生、同事还是外部公司的人,都喜欢往他身边凑。

很熟悉他的人会知道,在那个温润的外表下,楚泽内心简单纯粹,疏离清冷,不喜社交。

可只有极少极少的人知道,楚泽他还有乖巧懂事的一面,害羞的时候耳朵会红,特别认真的时候会微垂着头,两片唇抿在一起,连点两下头。

就像现在一样。

宿元禹目光在他抿起来的唇上逗留片刻,转头看了一眼,确认闻珂和夏阳走远了,而后低头就在楚泽的唇上啄了一下。

楚泽愣了一下,耳朵缓缓又泛出了红。他看着地面,扇形的眼睫鸦羽似的低垂着。宿元禹看他这样子,感觉自己心跳有点不大正常,就连呼吸都热了起来,顿时不自然地转过头去。

然而那目光转开了,可楚泽垂眼的样子偏偏还在眼前浮现着不肯消失,乱七八糟的呼吸怎么也理不顺,反而有越来越乱的架势。

“那个……”楚泽没话找话。

两个人明明已经亲过了,可再次亲吻还是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动。

宿元禹:“嗯?”

“没事。”楚泽摸摸鼻子,撇开头不看宿元禹的眼睛,说:“快走吧,我、我困了,回去补觉。”

说完也等宿元禹的回答,逃也是的往前走了。

宿元禹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嘴角弯了弯,跟了上去。

接下来的一整天,部落重新制定了防御规划,阿鱼在保证其他部落不会趁虚而入后,带着人抓紧时间修复冲突中损坏的房屋,宿元禹和闻珂去帮忙,顺便查探老罗阇周围的布防,楚泽和夏阳则是去帮忙救治伤者。

部落专门为伤员规划了一个区域,人们出出进进,繁忙的很。楚泽和夏阳跟着当地人学习了一下草药的使用,也跟着帮忙。

“能麻烦你把这个要送到西北角那个棚子去吗?”煮药的女人站在大锅前的白色蒸汽里,忙得语速都比别人快上三分,一边把一个盛着草泥的陶碗塞到楚泽手里,一边握着大汤匙的手还在搅动锅里的药材,“那个棚子比较远,药给外面的兵就行!谢谢啊!”

楚泽接过药,按着女人指的方向走,已经离其他伤员的棚子很远了,才终于又看到一个独立的草屋。草屋门口站着两个握着长矛的男人,看着是守卫。

楚泽顿时知道这草屋里的人是谁了。

昨晚上的哗变阿卓亲自来人来围剿,光楚泽看见的就有手臂和胸口两处砍伤,人多混乱,晚上光线又不好,真实情况怕是比楚泽看见的还要严重不少。

现实中的宿元灼楚泽了解不多,不过在这个游戏里,阿卓还没做什么不可原谅的错事,楚泽倒也没讨厌他到不能接受的程度,现在还没必要和他过不去。

楚泽端着药碗走过去,还没到近前,就听草屋里传来一声脆响,是陶碗被砸到地上的声音。紧接着,就见一个窈窕的身影从屋里出来,正是阿美。

阿美两眼含泪,满脸的委屈,一边走一边擦眼泪,直到走到楚泽近前才发现他,一抬头愣了一下。她不想让别人看见她现在这副样子,硬挤出一个笑容,可因为太过委屈,眼泪还是控制不住地往外涌。

楚泽微微蹙眉,柔声问:“阿美,发生什么事了吗?”

阿美摇摇头,憋着嘴不肯说,楚泽又问一遍,阿美憋不住了,抽泣着说:“我刚才只是和他提了一下,昨天多亏了阿鱼,要不然部落现在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他就气的摔了碗,不肯和我说话了……”

楚泽叹口气,阿美这踩雷踩得也真是精准。

“他以前从来不是这样的!”阿美一边哭一边说:“以前他总是对我很好的!他带人出去巡逻、打猎,还会特意给我带漂亮的花儿回来,还夸我戴上好看,他带兵要有威严,别人都知道他很凶,但我知道他私下说话很温柔的,他、他……”

阿美哭的说不下去了,一抽一抽的。楚泽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说:“你和阿卓……”

阿美抬起泪眼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头。

楚泽点点头,明白了。阿美的身份普通,却接过了接待他们几个远方朋友的任务,看起来也常在老罗阇身边活动,想来是当做未来部落继承人妻子来培养,而阿卓显然也是将阿美放在心上的。

阿卓天之骄子当了那么多年,突然冒出来个阿鱼,老罗阇对他赞赏有加,部落里的人心也偏向阿鱼,现在就连自己心仪的姑娘都在他面前对阿鱼大家夸赞,阿卓这心态崩掉是迟早的事。

楚泽安慰了阿美几句,阿美擦擦眼泪,吸着鼻子继续去伤员那边帮忙了。楚泽把药交给草屋门前的守卫,也转身回去了。

晚上四个人聚在一起,又研究了一下部落里的情况。

“我今天在外面晃悠了一天,”闻珂五官皱在一起:“那老罗阇怕死的很,卫兵把他那草房子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别说把战冠带出来了,就连里面有个苍蝇都飞不出来!”

“挖地道行不行?”夏阳眼睛亮晶晶的:“一直挖到老罗阇的棚子外面,晚上趁他睡着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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