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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希望过。”楚泽笑笑。

希望了很久,楚泽想。

没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年少的时候觉得那点别别扭扭的心意比天都大,可现在到了这个年纪就明白,那点东西也无非是对那时的自己重要而已,其他的人,谁在意呢?

那一瞬间宿元禹的神色又变了,似乎松了一口气,又似乎多了几分懊悔。最后他也得体地笑了笑:“原来是这样。我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楚泽:“好,晚安。”

楚泽看着宿元禹重新上了车,奔驰大G倒了一个漂亮的倒V,沿着原路又开走了。

楚泽浑身的力气好像突然都被抽走了似的,一下子松了下来。一晚上的经历放电影似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真实又虚幻。

他低头看看手里的糖果,有点无奈,低声自言自语:“这是还把我当小孩哄呢……”

宿元禹平时车里从不不放音乐,觉得聒噪。今天却破天荒地开了音响,随便放了歌出来,一路不着调地跟着哼哼,跟不上旋律也无所谓,不耽误他眼角眉梢都带着笑。

宿元禹骨子里是个洒脱敞亮的人,偏生这些年做的事又让他比谁能控制情绪、展现出另一个样子。甚至很多时候他自己也会糊涂,自己到底是谁。

此时他独自待在车里,忽然感觉轻松地仿佛回到了高一的暑假,那时候他还没意识到自己那不能为外人道的心思,也没有出国等后续一系列的麻烦,每天的事就是白天和魏维那些朋友傻玩,晚上回家吃饭,然后再关心关心楚泽白天又看了多少书、刷了多少题,或是又准备了什么竞赛,日子过得糊里糊涂,却轻松地像飞上了天。

闻珂打来电话的时候,宿元禹就是以这么个极其反常的状态接了电话,甚至连接电话的第一句都从直截了当的“嗯?”变成了“今天周日没出去浪?”

闻珂懵了,连着确认了三遍打的确实是宿元禹的手机,这才小心翼翼地说:“宿……总?”

宿元禹连脾气都都变了:“怎么突然这么叫我?”

闻珂心说这声音是他啊,怎么突然就转了性了?

“……你没事吧?”闻珂不放心:“你在放歌?哪的歌?你不会在开车把?卧槽你别告诉我你现在在酒驾!现在公司正在关键时期出事了你可别指望我去捞你!!”

闻珂越说越离谱,宿元禹不耐烦了,关了音响,懒得反驳,直接了当:“有事说事。”

闻珂长出一口气:“这还正常点。”

“你不是让我去查拉你进去的那个游戏是谁家的吗?我这几天连觉都没好好睡,天天想着这事。”闻珂说:“我先把之前的几个竞争对手过了一遍,这些公司里有的有方法查查,有的没途径问,不过单从技术能力这方面入手,可能性的有三家公司,现在还在找途径打听,不过你也知道,技术这块非常敏感,各家捂得严严实实的,没那么容易打听出来。”

宿元禹静静地听。

“而且我也觉得他们做的可能性不大,”闻珂说:“你想啊,他们规格够大,名声也在外,要是真有这种技术,实在没必要藏着不公布,而且这些年我们和他们也算良性竞争,关系还可以,他们更没必要追到国内来拿你试水。”

“不会是他们。”宿元禹说。

闻珂一愣:“这么肯定?”

宿元禹:“这种强制性拉玩家进入游戏的做法不合规,傻子才特意往我手里送把柄。”

闻珂点头:“对,就是这么个道理。除了他们,我还在查国内和我们有潜在竞争关系的公司。国内现在的技术能力也起来了,要说真有天才能在京南大学之前研究出类似的技术,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就是比较难。不过你看京南大学这次公布成果之后的轰动程度,我不太相信有人能忍得住捂着成果不发,就为了以后发布游戏。”

分析到这就进了死胡同,似乎两边都走不通。

“所以我觉得啊,还是京南大学他们自己做出来的可能性大一点。”闻珂分析:“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要把你拉进去。”

宿元禹没说话。

他之前也猜这游戏可能是楚泽实验室做着玩的,可上次古堡的游戏一进去他就觉得不对劲。

楚泽看上去并不享受游戏。

所以楚泽和他一样,大概率也是被迫进去的。

“接着查,”宿元禹沉声说:“我们刚回到国内,不知道的事情后很多,慢慢查。”

“嗯,我多派点人手。”闻珂顿了顿,又说:“还有一件事,和那边有关的,你要听吗?”

宿元禹蹙了蹙眉:“重要吗?”

“现在倒谈不上重要,不过我觉得你还是知道下比较好。”闻珂斟酌了一下措辞,说:“那位小的不知道怎么一顿操作,居然说服了老爷子,现在从公司里辞了实务,只剩个挂名,一门心思也要搞游戏公司。”

正好碰上红灯,宿元禹减速停车,拧着眉毛问:“游戏公司?”

“可不是么,不知道怎么想的,神奇的是老爷子居然答应了。”闻珂说:“能震惊我一整年。”

宿元禹想了想,问:“联系你了?”

“你做什么梦呢?还联系我?干嘛,找骂啊?”闻珂说:“算了,我也不敢骂他,顶多气急眼了扎小人。反正你跟老爷子也断亲了,他们怎么样和你也没关系。这次就是那位要拉旗搞游戏公司惊到我了,和你说一声,保不齐以后还能是个竞争对手。”

“竞争对手?”宿元禹不屑地冷哼一声。

“行行行,你心里有数就行了。唐总生意大,和那边也有往来,估计也知道这事。明天就是游戏盛典,估计他得和你提这事。”

宿元禹冷着脸:“嗯。”

谈完了这些事,宿元禹今天突然而来的好心情也又被暂存了起来。他自己忘了这事,闻珂可还记得,谈完了正事马上贱兮兮地问:“今儿怎么心情这么好啊?难不成又见你那个发小去了?”

宿元禹往旁边的副驾扫了一眼,突然又想起来楚泽刚刚靠在椅背上睡着的样子,嘴角往上翘了翘。

“行,不说就是默认了。”闻珂欣慰地点头:“不枉老父亲我为你操劳半生,终于看见你这棵不锈钢树要开花了!”

宿元禹直截了当:“哥屋恩滚。”

“哎呀哎呀别害羞嘛!”闻珂自己辛辛苦苦在周日晚上也在加班,此时就非常乐于拿老板八卦解压:“怎么样?到哪步了?我知道你没经验,这些年连个正经恋爱都没谈过,但是!没关系!有我,你的爹爹!亲自为你保、驾、护航!”

宿元禹懒得理他,说:“现在不是你闹分手被德国姑娘揍一顿找我哭的时候了。”

闻珂:“……”

“没有关系,你嘲讽我,我也爱你。”闻珂假模假式地说。

宿元禹打了个寒颤:“别逼我扇你。”

“这个追人啊,讲究一击即中,尤其是在我们这个年纪。”闻珂毫不在意,摇头晃脑地说:“大家都很忙,没空在那玩你猜我猜你猜我猜不猜的游戏,所以知己知彼,一击即中,最有效。”

宿元禹挑了下眉,和他想的也差不多,不过上次游戏里折腾一圈,只能确定楚泽不喜欢小奶狗,喜欢什么还是不知道。

“哦对了,你上次不是还惹人家生气了吗?”闻珂问:“哄好了吗?”

“没事了。”宿元禹说完停了两秒,又嘴角带笑地说:“他脾气好。”

闻珂凭空抖了两抖。

宿元禹问:“他不喜欢小奶狗,你说可能会喜欢什么样的?”

“你居然还知道小奶狗?真不容易。”闻珂说:“不喜欢小奶狗的话,那就是小狼狗?这两个人设经常会拿到一起说。”

宿元禹皱眉:“怎么就跟狗过不去了?就不能是个人?”

闻珂已读乱回:“你也知道,人有时候还不如狗。”

宿元禹:“……”

好像也没毛病。

人有时候还不如狗,这道理宿元禹明白,但不代表他真的愿意成为狗。

所以闻珂这话说了等于没说,挂了电话,宿元禹看着川流不息地车流,好好思索了一会。

第二天就是游戏盛典的日子。

国内的游戏盛典已经举办了几届,每次规模都很大,主旨是推动网络游戏健康发展,有相关部门的领导们讲话传达精神,同时也有非常多的奖项颁发个各大游戏,一方面是行业内的大会,另一方面也是一种得力的宣传。

这种场合宿元禹自然要出席。今天他穿了身铅灰色条纹西装,既优雅得体,又没有那么死板,很适合今天的场合。他一进场,各路媒体的闪光灯立马就对准了他一顿猛拍,此起彼伏的银光闪的人睁不开眼睛,闻风而动的宿元禹的粉丝团们早就进了场等他,听到他进来的消息一顿嗷嗷尖叫,把会场的气氛直接拉了起来,场子瞬间就热闹了。

宿元禹对此早以习惯,跟在他身后的唐总一边捂眼睛一边笑:“哎呦,这待遇,也就跟在宿总身边的时候能蹭到一点。”

“唐总说笑了。”宿元禹和唐总走到贵宾席落座,记者们的闪光灯离的远了些,终于再没那么晃眼睛,宿元禹的粉丝团们有的还坚守在原地遥遥望着他,有的则是去会场里转转,等宿元禹上台发言之前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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