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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众人脸上的讶异又登上了一个新高度,有玩家下意识地问:“可是我们在小洛的卧室里明明找到了婚纱啊!”

“因为婚礼还没有举行, 而且那场还没开始的婚礼里,新郎也不是花匠小明。”楚泽说:“如果小洛日记中‘最重要的一天’真的指的是婚礼, 那么作为结婚礼物,小花送来的单人雕像并不合适。即便是小花真的送来了单人雕像,以两个故事版中小洛的恋爱脑程度,也不会把它放在玫瑰园正中央这么重要的位置。”

“可是……对一个女生来说,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就是很婚礼啊……”站在人群后方的小a轻声说,可惜此时并没有人注意到她说的话。

“还有,你说小花表面上和小洛是朋友,背地里却在和小洛的未婚夫眉来眼去。但在小洛的日记里,小洛始终没有表现出对小花一丝一毫的不满。更何况,小花的理想是游历世界,她的世界在远方,又为什么要去勾引小明?”

“这好像也不矛盾啊……”小a说:“有的女生就是喜欢抢身边朋友的男朋友来显示自己的魅力,即便那个男生看上去并不怎么样。漂亮但蛇蝎心肠的女二和女主抢男主,电视剧里难道不都是这样演的?!”

“小花才不是这样的人!”陈静敏锐地听到了小a的话,她很虚弱,但脸上却是难以掩饰的气愤。玩家们惊讶地看向她,夏阳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声问:“你怎么知道啊?”

“我、我是说……”陈静着急:“我是说,除了管家的话,根本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小花是这样的人,这样武断地指责一个人太不负责任了!”

小a皱眉:“可是……”

楚泽看了小□□刻,忽然有些疑惑地说:“你也是女孩子,为什么要靠着别人编出来的故事,大部分还是男人编出来的故事,去了解女孩子呢?”

小a一愣。

楚泽转头看向管家,继续说:“所以,你打着爱情的名义编造了一个故事,又引导我们想到这个故事的另一个版本,两个版本里,你把小洛描绘成一个喜怒无常、学习黑魔法又恋爱脑的疯女人,是为了掩盖什么?”

“我、我……”管家似乎百口莫辩:“你太冤枉我了,我哪有……”

“为了掩盖你侵占艾维德城堡的事实,是吗?”楚泽露出些许嘲讽。

管家的神色在那一瞬间有些僵硬,而玩家们脸上的震惊已经难以形容了。

“等等,等等!”夏阳手扶着太阳穴:“我有点乱。学长你是说,管家说的故事都是假的,当初是他杀了小洛,为了夺取艾维德城堡的财产?”

“第一,那个故事并不全部都是编造的,第二,我想他当初并不想杀死小洛,只是小洛为了不让他如意,自己跳下了悬崖。”

夏阳更懵了:“这……”

所有目光齐刷刷地望向楚泽,眼里闪着求知的光芒。

楚泽顿时觉得自己像个光荣的园丁,推了推眼镜,说:“不如我给大家讲讲这个故事的第三个版本?”

玩家们顿时投来感激的目光。

“小洛和小花从小就是好朋友,她们一个喜欢雕塑,一个喜欢唱歌,并且约好以后要一起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楚泽缓缓地说:“后来小洛认识了花匠小明,小明经常给小洛讲外面的故事,这些故事很精彩,小洛喜欢和他聊天,并且误以为这是爱情。”

“为什么是误以为?”有玩家插嘴问了一句:“都喜欢聊天了,还不是爱情?”

这位玩家顿时吸引了不少目光,有不满他打断楚泽说话的,有对他这说法不屑一顾的,还有目光中带着怜悯的。这玩家顿时满脑袋问号。

“因为小明根本不懂小洛,”楚泽看了他一眼,说:“小洛和小花一样,她们有自己的梦想,有旺盛的生命力,就像是茁壮生长、尽情怒放的玫瑰。而在小明的眼里,对待玫瑰最好的方式就是榨干它的生命,将其制作成供别人观赏的干花,永远保留住它的美丽,似乎它自己的生命不值一提。这样的两个人,他们可能会成为朋友,但我不认为这样的差距会使他们产生真正的爱情。”

三角眼瞪了刚打断楚泽的玩家一眼,同楚泽说:“你继续说!”

“后来公爵夫妇因病去世,小洛因为悲伤,冲动之下动了学习黑魔法的念头。然而她接触黑魔法后,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东西的邪恶,这时黑魔法已经造成了恶劣的后果,于是小洛转而开始想办法对抗黑魔法。虽然她在自己生活的圈子里没有找到办法,但是幸运的是,她还有一个远在东方的朋友,小花。”

楚泽顿了顿,说:“小花为她找到了东方世界对抗邪恶力量的方法,也就是头上数字到达10分后系统给的线索、让我们一致感到强烈割裂感的——《太上老君净心神咒》。”

“所以说这个线索不是对付女鬼而是对付黑魔法的?”玩家们面面相觑:“道教的咒语对付黑魔法?这……”

“这听起来很荒谬?”楚泽不以为意:“东方的信徒可以皈依基督,西方的信徒也可以皈依佛门,为什么东方的咒就驱不了西方的魔?”

“这好像……”玩家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好像理论上也没什么问题……

就好像“枪”在外语里叫做“gun”,可别管它在无数种语言里的无数种叫法,都改变不了它作为武器、能打死人的本质。

“可是你怎么知道这是女鬼用来对付黑魔法的,而不是系统给的线索让我们来对付女鬼的呢?”有玩家质疑:“怎么看都是后者更靠谱一点吧!”

这一次连三角眼也没有打断他,皱着眉看向楚泽。

楚泽没答,转而看向夏阳。夏阳一愣,而后反应过来:“哦哦哦这个我知道!我有一天又去看了小洛的日记,在其中一页上做了拓印,你们看!”

夏阳说着,从兜里拿出之前给楚泽看的那张纸,就见上面画着反复的笔画,像是字,又像是画,最外面一个金钟罩似的边框把里面的内容罩了起来。

“这是……”有玩家反应过来:“我在僵尸电影里见过!”

“这是道家的符箓,我以前在乡下老家做法事的时候见过,虽然看不懂是干啥的符,但是肯定是道教的东西!”夏阳愤愤地说:“小洛能把这种东西画在日记里,总不可能是为了对付自己!管家说小洛疯了,说她总是重复别人听不懂的话还会胡乱画东西,可如果她说胡话是在念咒语,乱画的画是在画符咒呢?只因为没人认识,所以就说她疯了!”

玩家们瞪大眼睛。

“不。开始的时候的确没人知道这是什么,所以小洛才能顺利地接到小花的信。”楚泽转向管家,眼神中带着嘲弄:“可就是因为后来他知道这是什么,才更要说小洛疯了。”

夏阳愣了一下,而后一拍大腿:“对啊!只要别人信了,就没有人再去注意小洛说的话和写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了,因为根本没有人会在意一个“疯子”在说些什么!”

“所以……”三角眼皱着眉头看向管家:“城堡里的黑魔法管家带来的。”

管家看到他那个不善的眼神,顿时后退一步,仿佛一只惊恐的兔子,头摇的好似拨浪鼓。

“就他这德行,”三角眼十分怀疑:“黑魔法?”

楚泽并没接话,接着说:“艾维德城堡的信件都是由仆人接收后递送给小洛,作为管家,知道信件内容易如反掌。等他意识到这些信的内容是什么,就截断了小洛与小花的通讯。然而小洛学习到的东西还远远不够对付黑魔法,她需要小花的来信。此时陪在小洛身边的只有小明。小明决定离开艾维德城堡,绕过管家,写信告知小花小洛现在的处境,也许也会约定一个新的联系的方法。”

玩家们感觉世界都混乱了:“所以小明离开城堡,并不是所谓的去给小洛找珍珠?!”

“如果你们有时间,可以去城堡不远的村子看看,”楚泽说:“那里会有这件事的答案。”

玩家们面面相觑,楚泽接着说:“离开艾维德城堡并不容易,”楚泽继续说:“他们需要一个管家没有精力关注他们的契机,而这个契机,如果我没有猜错,就是小洛十八岁的生日,也就是小洛日记里‘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你们没有发现吗?在提到‘最重要的一天’的日记里,年龄还是17岁,而时隔了一天的第二篇日记,年龄就变成了18。”

是这样吗?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居然是十八岁的生日?

玩家们似乎并不相信。楚泽接着说:“小洛十八岁的生日有着特殊的意义。这一天一过,就代表着她可以接管艾维德城堡,而不需要被其他亲戚代管。而这对打算侵占艾维德城堡的管家也至关重要。所以对于小洛来说,这不仅仅是她的成人礼,也是她正式踏上战场的一刻,也许是胜利的前奏,也有可能是悲剧的开端——这样的意义,并不次于婚礼。”

三角眼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作为一个和这座城堡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的外人,要夺得小洛的东西,最好的途径是什么?”楚泽颇有耐心的问。

夏阳挠头:“这能有什么办法啊?要不我去翻翻《刑法》?”

有些玩家似乎明白了,但还是选择了沉默。

“是和小洛结婚。”宿元禹冷冷地说。

夏阳眼睛再次瞪圆了。

“对,结婚。”楚泽说:“小洛父母已经去世,只要冠以‘爱情’的名义,让别人认为是小洛自愿和管家结婚,不仅不会有人反对,甚至还会在夫人小姐们的闲谈里变成‘追求爱情’的标志。既然黑魔法能控制女仆,控制小洛也不过就是时间问题。”

楚泽平静地说:“只要婚后再把她变成一个声名狼藉的‘疯子’,他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变成这座城堡唯一的主人。所以小洛恐惧、憎恶未来会出现的婚礼,甚至把为她准备的婚纱剪烂。”

三角眼皱着眉:“然后呢?”

“然后,小洛最担心的事情出现了——她接到消息,小明在海上遭遇风暴,遇难了。小明也许是怕管家发现逼问小洛,所以大概率没有告知小洛他离开的路线。但去目的地最方便的方式就是坐船,所以管家这么告诉小洛,小洛就信了。”楚泽说:“不管怎么说,对小洛来说,她失去了朋友,也失去了唯一的依靠。这样的情况对于一个尚未成年的女孩子来说实在是难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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