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兄弟间盘算(2 / 2)

张万岁耍完大槊,散功回气。待一切做完,才注意到廊下站着的张菱,道:“三郎,有事?这么晚怎么还不睡觉呢。”

张菱把架子上汗巾递给自己的父亲,道:‘今夜天气有些燥热,躺下浑身汗,出来走走,正好碰见阿爷在练武,就站着看了一会。’

张万岁用汗巾把身上的汗水擦干净,道:“三郎,是不是有事跟我说呢。”

张菱看着自己阿爷擦汗,道:“是有事情,我想和妻子出去租个小院子住。今日大伯娘又到我的小院子吵闹了。孩儿不敢训斥,但实在是难以忍受。我想求父亲给我找个清净的小院子,搬出去住。”

张万岁笑骂道:“三郎这是不要阿爷和母亲了,想分家自立了。我可以到县衙给你请三十棍,想来你能挺过去吧?”

张菱赶紧跪在地上,给自己阿爷解释,道:“孩儿没有这种想法,孩儿只是感觉这家里太压抑了。大家都是怕你好,嫌你坏,这还是一家人吗?”

张万岁伸手把自己的大儿子从地上抄起来,道:“你阿爷我在这大宅子中生活二三十年了,也不曾敢说搬出去。你比你阿爷我有胆量。知不知道隋律父母尚存者不准分家另过,违者杖五十。为子不孝者,可仗可杀。你是昏了头才说这么狂悖的话吗?你阿翁也可以到衙门请杖的。”

张菱低头听了张万岁的话,道:“儿子知道隋律,总被呵斥,孩儿觉得无奈。”

张万岁坐在廊道的扶手上,看着自己的儿子,跟自己年少时是那么的像,道:“三郎,今天你阿婆跟我说,家里的这些小磕碰都忍不了,怎么去接受天下大事的尔虞我诈的算计呢?你觉得阿婆说的有道理吗?”

张万岁也是对着这个家庭有点心灰意冷了,也想逃离这座大宅院,可没了家族的庇护,去外面闯荡也是做马前卒,哪有什么出头的机会。

张菱站在那里,不认同自己阿爷的训教,倔强的站在那里。这些道理张菱听得太多了,可是没有一个道理能平复自己内心的愤怒和抑郁。

张万岁深深的叹口气道:“就这样吧,以后这话别再乱讲,快回去陪你的妻子吧。闲暇时多读书,多练练功夫。别让这大好时光都浪费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家事上。”

张万岁把手里的大槊直接丢进院子空地,转身回房去了。张菱一直弯着腰承认错误的姿势,倔强的不肯起身。他的妻子吴氏,小跑过来把自己的丈夫拉走。

灯光如豆,在屋子中央摇曳,长房张万龄的庭院卧房里,姜氏和丈夫说话。张万龄用小锉刀修理着托盘里的几个玉器小摆件,搓完后就用绸布轻轻擦拭玉上的污渍,让玉更光洁明亮些。

姜氏卸着头上的妆饰和脸上的胭脂,道:“夫君,你怎么有心思摆弄那些小物件,二郎午后在婆母房间里说了一个下午的话,不知道二郎和婆母说了什么,不知道母亲又给了二郎什么好东西。我想进去看看,被那该死的翠兰给挡了回来,婆母手里的那些好东西都到了二郎手里了。”

张万龄道:“我小心什么,是你惦记我阿娘的嫁妆盒子。二郎是给母亲送冰去了,人家翠兰才让进去的。你空着手去不拦你拦谁。母亲睡觉轻,你以后少去后院吵闹母亲休息。”

姜氏停下卸妆的动作,两步来到张万龄的身边道:‘母亲那么喜欢二郎,你说会不会母亲偷偷给二郎点宝贝,舅老爷家的表兄弟们都是大官,经常有书信往来的。咱们要是不防着点。母亲将来一定会把从王家带来的嫁妆都留给二郎呀。’

张万龄听了自己婆娘的话,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接着又开始擦拭着手中的玉器,道:“母亲今天把一对玉麒麟给二郎了。”

姜氏赶忙说道:“夫君,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张万龄说道:“这你就少打听,母亲的嫁妆这些年已经花很多,咱们大姐出嫁的嫁妆里有一份的。大郎成亲,二郎成亲,三郎成亲母亲都依样送了的。想来母亲那里已经没有多少东西了。听说二郎把马都卖了,想来也是母亲劝他的。”

姜氏接着,道:‘人家二郎读书好,习武也好,凭二郎的本事在府兵里混个游击将军是绰绰有余。咱们仗着老太爷喜欢,样样都不如他,当了十年官县丞。听说二郎像故去的王家老太爷。王家太爷活着的时候那可是尚书,上柱国,差不多就是宰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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