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良渚连山历16（2 / 2）

姒虞问道:“何为望朔上下弦？”

大巫说道:“月圆为望，无月为朔，上明为上弦，下明为下弦。观察月余当有所得。”

十一月初七，四柱，上弦。姒虞使用玉刀在竹简上刻画道。

自此，姒虞便在巫山“禁闭”，早观日晚观月，日中夜间入定潜修。这段时间也是姒虞用功最深、进境最神速的时候，以致月余之后姒虞有了突飞猛进的变化。十二月望夜，姒虞如往常一般观月记录之后，又一次入定修行。

突然，一股汹涌的热炁起自丹田，与往日在经脉间穿行不同，这股热炁瞬间布满全身，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向外散发着热量。然后姒虞脑中凸显师父公孙留下的脑息，是一段内炁调和之法，姒虞心随意转将发散的热力渐渐收拢至体内。热力散去之时，四肢形骸五脏六腑冷热麻痒交替，仿佛过了春夏秋冬四季。

姒虞所不知道的是，自己热炁外放之时，大巫已然探查到姒虞的不同，然后神识外放开启为姒虞护法模式。姒虞在定境中不知过了多久，热炁调和均衡之际，胸中真炁鼓荡，不由自主的开口长啸，啸叫以巫山为主中心激荡整个良渚城。姒虞在定境中自然不知自己为良渚留下传说，据说当日朁国鹰神降临，以啸叫为良渚降福，闻着神清气爽疾病全消。

姒虞在定境中，只觉得自己的内视更清晰了，能感受到每一个毛孔的闭合，每一根血管的跳动，甚至能通过体表绒毛的颤动感知外界细微变化。对照师父留下的脑息，姒虞知道自己达到五炁朝元境界。

五炁指心肝脾肺肾五脏之炁，元者始也先天也。五气朝元意思是整个身体处于先天最佳状态，五炁朝元是普通人靠药石能达到的最佳状态，是普通人与修行人在身体状态上的区别点。对修行人来说，只有达到五炁朝元的身体最佳状态，才能达到普通人能达到的最长寿命，才有可能以更长久的寿命去探索天道。

姒虞睁眼出定，他已经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头脑异常清晰，很多深处记忆轻易就能想起；视力鲜活清晰，能分辨墙角蛛丝的纹路凸起；屋外的鸟鸣，还伴随着鸟羽的噗窣，应是小鸟一边鸣唱一边梳毛。甚至姒虞能感受到一道神识自身旁退去，应该是大巫见自己无恙出定而离去。

门外的妘稗乐见姒虞出了定境，便微笑着进屋说道:“姒虞儿，恭喜！恭喜！”

姒虞也笑着问道:“稗乐，你也到了么？”

妘稗乐嘻嘻一笑:“我还差一点，你又超过我了。”

姒虞问道:“那你如何得知？”

妘稗乐说道:“昨夜你在房中长啸，恐怕整个良渚城都听到了。闹出这么大动静，我猜是你五炁调和了。”

姒虞在这个月中收获的不仅仅是五炁朝元。姒虞发现次月起，月亮的望朔上下弦变化就进入一个轮回，细数日期正好是三十天。姒虞兴匆匆的找大巫，大巫却淡淡的问道:“时间的本源是什么？”这正是当日开始观天时，大巫所问的问题。

姒虞回答:“时间莫非就是月相变化？”

大巫道:“时间有年、月、日、时。年者，太阳在六郎山往复一周；月者，月亮在十五根木桩之间往复一周。如今你察知了月相三十日之变化，却没有完整察知日相一年之变化……时间，正是日月绕地平而行……不过，据说北方有国以观星定时，有机会你可以了解一下。”

姒虞问道:“观星定时？莫非星星也会在不同年月时有不同星相？”

大巫说道:“星相确实有变化。我曾经尝试过，但天上繁星众多，不好确定。据说有些部落以星相定历法，有机会你可以去游学一番。”

说完观天，大巫提到了姒虞的修行，告诉姒虞修行中有不明之处也可提出。姒虞问道:“弟子恰好有一事不明，可能请教大巫更合适。弟子想知道世间传承的功法从何而来？”

大巫说道:“你这孩子，天下修行人众多，我怎么知道其他人的传承来历？至于我的师父，也是笪国的大巫，当时人称斗姆。斗姆上师在建立朁国之前就修行失败，历尽天年，重入轮回去了。至于我的祖师，斗姆上师只称之为上仙，很多年前就飞升成仙了。”

姒虞又问道:“大巫，您在外可有传人？”

大巫默然，良久才许许说道:“世间凡人，天年最长不过三甲子；破妄之后天年翻倍，也不过三百多年。我生性不喜远游，最近的亲传弟子若活着也有五百多岁了……”

姒虞连忙道歉。大巫说道:“与你无关。世间让我牵挂之人早已少之又少，长生不死其实是很孤独的。对了，你已修成五炁朝元，平常刀兵已难以伤及皮肉，且六觉敏锐，能早发觉不利的人物，今日起你可以自由活动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