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五 初露锋芒(1 / 2)

袁老去世后,游承艺黯然失神了好长一段时间,他觉得这年的冬天异常寒冷。他计划过完冬天就下山,他必须去完成他的使命,在心中压抑很久的心事该去了结了。

转眼三月春风吹,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游承艺来到袁老墓前告别后,毅然决然踏上了下山之路。过了四年与世隔绝的生活,他终于要面对外面的世界了。

游承艺到了山脚,走了几步路就看见了绿地连绵,绿草如茵。他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只管往前走离开这群山。突然一匹马闯进了他的视野,接着由一匹马看见了一群马,马儿低着头慢悠悠地吃草。再往前走,他看见鳞次栉比的木屋,毫无疑问这些木屋是关马的。想不到这里是一个庞大的马场,只是不见马场的主人。忽然一声声惨叫声从不远处传来,游承艺循声寻至,只见一个高大威猛的壮年人用鞭子抽打着一个下人,边打边骂骂咧咧,“你个龟孙子,还该顶嘴,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没大没小了。”只见那个下人被鞭打得皮开肉绽,痛苦不堪,那壮年人却怒气未消,好像要将下人活活鞭死才肯罢休。

游承艺大喝一声:“请手下留情!这位仁兄到底了犯了什么错,你非得要置他于死地?”那壮年人听到这话怒由心起,在场那么多下人看着都不敢吱声,一个衣衫褴褛的落拓少年敢出言不逊,他非得给少年一个教训不可。当即怒道:“哪里冒出来的小子,竟敢多管闲事?”游承艺道:“你对下属太心狠手辣了吧!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你也该适可而止吧,那也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啊!”壮年人听完脸上涨红,这少年的话让他很没面子,只有让眼前这年少年出丑,他才能挽回面子,好让这乳臭未干的少年人知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不是这么好当的。

壮年人挥舞鞭子劈向少年,要打到他跪在地上求饶,可是鞭子挥了对挥,就是打不到游承艺。壮年人鞭得更快,鞭子如雨点般落下,心想你这小子就算身手再敏捷也躲不过我的快鞭。终于德妃剑出鞘,剑光一闪,长鞭断为两截。壮年人气急败坏,丢掉长鞭,硬生生把本插在地上的长木柱拔起来,就要往游承艺扫来……

“住手!”突然一位长者的声音喝住了他的进攻。

这位长者显然是这里的主人,壮汉悻悻退下,长者命人抬伤者去医治。围观的下人也都默默退下。长者打量起眼前这位少年,长发凌乱,衣衫褴褛,腰间却挂着一把光鲜亮丽的剑,显得格格不入。刚才目睹了他与马夫长之间的较量,也知这少年武艺不俗。放眼整个马场,能躲得开马夫长雷诺如雨点般袭来的鞭影,只怕寥寥无几,不由心里暗暗佩服。

长者乃高坤,是高家马场之主。高坤开口道:“少侠远来是客,可愿进屋喝点茶水,只怪我疏于管教,致使下人对少侠大打出手,还请少侠不要介怀。”

游承艺:”前辈可别这么说,是晚辈误入此地,打扰了贵处的清静。”

说话间游承生也觉得口干舌躁,便随高坤进入屋内,屋内陈设简单,墙角挂着一支弓箭。游承艺饮了茶水。谈坐间,两人通了姓名。高坤问游承艺如何来到此处,游承艺只解释说因迷路误入此地。游承艺看着墙上的弓箭,又想起了在山上自制弓箭打猎的往事,看这把弓箭制作精良,胜于自己在山上将就用的弓箭。不由得心痒痒,跃跃欲试。刚想开口借弓箭,不料屋外响起银铃般的笑声,一位少女边推门边叫道:“爸爸,听说雷诺这欺软怕硬的家伙被人打得落花流水…”开门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少年和她父亲对坐饮茶。

高坤嗔道:“萍儿,有客人在此,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进门也不先敲门。这么大了还这么没规矩!”

游承艺看见的是一个扎着两个辫子的少女,嘟着嘴道:”我不知道爸爸今天有客人嘛,爸,今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我想出去打猎!”

高坤:”您又想骑马出去打猎,上次坠马没摔疼你吗?”

高萍脸上一红,道:“爸,我那是失误,为此你还把我的“玉露飞”给没收了,你就把宝马还给我吧,我伤都已经好了,闲坐闷极了。”

高坤正寻思要不要答应女儿归还宝马于她,屋内三人都没说话。突然游承艺开口打破沉寂。

游承艺:“前辈,晚辈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说不当说?”

高坤:“你且说来听听!”

游承艺:“我想跟你借二样东西。那就是一把弓箭,一匹马。晚辈到了此地,很想出去打猎一番。”

高萍这才注意到这位少年,说道:“你会使弓箭吗?”游承点头默认。

高萍又道:“你想要打猎的话这里挺方便的,但是需要熟悉这里的人带路,不然马场这么大,进入山林你会迷路的。"

这时高坤说话了,“女儿,这里马厩的钥匙,你拿去牵你的“玉露飞”出来。你骑马千万要小心,可别再胡闹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叫我怎么…”

高萍知道父亲宠她,本就肯定父亲拗不过她。当下面露喜色。

高坤又道:“游少侠,你要去打猎,去马场领一匹马,到器械房拿把弓箭,来到这里的人都忍不住想要骑马出去打猎的。”

高萍见父亲答应了游承艺,便道:“走吧,我刚才带去你过去。也顺便带你去打猎之处。”她看见游侠承艺身上衣服太过寒碜,就拿了个马夫的粗葛布衣给他换上。

高坤看着女儿和游承艺两人两马,一前一后远离马场。他眼里充满不安,谁又知道他作为马场之主的忧虑呢?

印着大大的“高”字的旗杆在草场上迎风飞扬,游承艺骑马奔驰,眼望远方的山林逐渐清晰。

他们到了山林入口,阳光穿过密密麻麻的树林,稀疏的光点撒在他们身上。转过一处山坡,游承艺却看到了几排墓碑,不由得出了神,高萍回头对望着他说:“墓碑有什么好看的,快赶路吧!”游承艺跟在高萍后面,走了一会儿,却听到雨打树林的声音,又走了一会儿,又像是惊涛拍岸声。又往前走,却像是听到了滂沱大雨倾泻而下冲撞壁崖的声音。马儿穿过眼前重重树木,忽又豁然开朗,只见一条洁白的绸带由高崖向下铺展。在阳光下,绸带熠熠生辉,崖底飞珠溅玉,天地之间仿佛只剩瀑布的咆哮声。

由瀑布向东,山路越来越陡峭,马蹄似要抓不住地面,游承艺眺望远方山脉绵延起伏,这些山脉犹如屏风拱卫高家马场。绿色盎然的旷野,生机勃勃的山川,雄浑壮观的瀑布,这里的一切都足以令人叹为观止,流连忘返。

也不知走了多久,高萍停了下来,说道:“好了,这里就是野鹿野兔经常出没的地方,我们就在这儿寻找猎物吧!”游承艺环视四周,果然看见一只野鹿站在树后。当下纵马向前,弯弓射箭,可箭射偏了。游承艺没有把握在马上射箭的节奏。野鹿吃惊,撒腿逃跑,游承艺纵马追赶,在马上接连射了几箭都落空,高萍在后面追赶着游承艺,劝他不要追了。游承艺不听,只顾往前追。眼看野鹿涉过一条浅溪,过完浅溪又是一片青青草地。高萍大喊道:“游大哥,不能过溪啊!”

她声音充满了惊恐不安,游承艺连忙拉住缰绳。

游承艺问道:“为什么不能过溪,过了溪,我不信射不中它!”

高萍脸色凝重道:“那边已经不是我们高家的地盘了。”

这句话显然是话中有话,游承艺反复追问,高萍才松口道:“小溪对面是最肥沃的牧场,本来也是我们高家牧马的地方,可是一年前来了一个膀大腰圆、力大如牛、皮肤黝黑的虬髯壮汉,使着一手好板斧,人称“黑面阎王”赵壮山,把我们的人都赶了过来。”

“当然我们也反抗过,几个胆大的马夫想合力撂掉他,却一个个被他砍成两半,死相惨烈,我爸收敛了他们的尸身,埋在山林,给他们立了墓碑,从此再也没有人敢去惹他,纵然雷诺使得一手好鞭法,但也决不是他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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