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风流债”(1 / 2)

因着昨日放纸鸢时候少穿一件,不出意外又染上了风寒,回来时感到晕乎,身子有些发软,刚用完晚膳就浑身开始酸痛,头脑一阵嗡鸣,就累得躺倒在床。

迷糊间听到邵章和若山担心,在床边小榻睡着,方便轮流照顾,若水也到点进来送汤药和吃食。

听说阿爹也染了风寒,朝廷事多,阿爹带病上朝,回来后又要看我喝药方才安心,阿娘每日两边跑,人也憔悴了不少,邵章说若水见状心疼,为阿娘熬补汤,劝她不能再累到自己,我赞同地点点头,喝完药又倒了下去。

梦里恍惚见到小桑,我一直在唤她,泫然欲泣的,愉悦舒心的,每一声我都清晰记得。

“小桑,小桑,小桑……”

醒来以后仍旧很疲惫,邵章一边给我换额头的毛巾一边调侃我“真热糊涂了,病成这样,做梦还笑呢。”

若山在边上发愁“又烫了一回,公子的身体还是……唉。”

邵章也叹了一口气“可不是吗,这身子骨比闺阁待嫁的姑娘还要差……老杨真的没办法了吗?”

“杨叔多年来换了不知多少个药方,仍然不见太大起色,上次他说,一时半会儿,吊住命吧。”

“都一夜了,老杨怎么还不来?”

大约接近午时,身体不再发热,我起身漱口抹脸后,提起点精神,温水润喉后提声“不是我弱啊,是风太大。”

邵章一脸不屑“可别吹牛了,就这几天,你命都险些被阎王拿去,若水姐日日叫你出门多穿些,不听,害老爷和夫人担心。”

站着的若山也轻轻摇头,皱眉对我说“公子,身体重要。”

若山难得不站在我这边,和邵章一起数落我,左耳进右耳出,若水端着吃食进来,我下榻穿衣坐到桌旁,自顾自舀起菜粥一口接一口,夹起肉片一嚼,立马尝出其中之味“是阿爹做的,太好吃了!”

阿爹自从进京事务繁忙,久久没有下厨,问过若水才知,原来阿爹昨晚就亲手洗菜切菜,和阿娘洗了米熬粥,这样我醒来就能吃到了。

肉片是今早上朝前匆忙切的,只来得及下锅一小会儿,没有往日精致,不过也是很可口了,阿爹嘴上不说,但其实一直很疼爱我,我开心地捧着粥,又夹起一片肉“切这么大块,塞牙得很。”

边上若水捂嘴噗嗤一笑,邵章和若山已经坐着啃上肉饼,若山吹了吹刚剥完的蛋递给若水吃,邵章见状,立刻塞了块肉饼到若水手里,若水挨个摸了摸他们脑袋,我看得想笑“呦,这是抢着当弟弟呢,怎么没人给我剥鸡蛋啊?”

邵章闻言叼着肉饼故意东张西望装没听见,若水正拿起鸡蛋要剥,若山拿过说“我来吧阿姐”,细细剥了之后放进肉片那个盘子中。

我拿筷子一敲邵章的头“还是若水若山待我好啊,瞧你个没出息的样儿,只知道吃,早晚吃成猪。”

见邵章嚎了一声揉着头,我满意地转手夹了肉分他们吃,四人围着圆桌吃得津津有味,我乐得暂时忘却病痛,一人一口肉。

快到午膳杨叔才上门给我把脉,看他一脸疲色与眼下乌青,我问道“杨叔,这是没睡好吗?”

“啊,没什么,泽王妃旧疾复发,忙了一夜,我等下回去歇歇就好。”

“您辛苦了,杨叔果真医者仁心,忙活一夜还要赶来给我看脉,如何了?”

“峻扬,我劝你一句,莫要再整夜整夜不眠了,天冷时候也少出门,啊。”

“知道了知道了。”

“小滑头,再不好好歇息就没命了,听见没?”

“好好,我睡,我歇息。”

目送杨叔气急的背影,我低叹,知道归知道,可那么多事,又怎会是一朝一夕就能忘记的。

“我们都看得出来彼此的感情,你为什么又要藏着呢?”

想不到小桑从北街蹲不到我,又打听到我在南街,绕道不成,我只好费劲地驾四轮车转身,身后委屈的哭声立马就传来。

“你不要我了。”

我停在原地,心里一痛,后悔放纸鸢那天自己的冲动,后悔我没有从一开始就远离,如若我们真的在一起,会毁了她一生。

“你还要躲我多久,你说过心悦我的,这么快就不要我了吗。”

我将四轮车转回去,认真看着她“我没有不要你,我从来就没拥有过你,又何来不要?”

她眼见地失落,眼含着欲落的泪“你也嫌我眼瞎吗?”

“我怎么会嫌你,我只是觉得,门不当户不对,还有,郡主要嫁,怎么说也得嫁个身体健全的,能照顾你的,怎么能嫁个残废。”

“你不嫌我眼瞎,我也不会嫌你,我不在意你是不是真的能照顾我,我只想你每天看着我,你行动不便,我可以照顾你啊。”

我知道小桑的性子,这几日我们又恢复到刚认识时候,只是这次她知道了我对她的心思,不再偷偷跟着,而是追着我跑,令我无处可躲,简直是步步都如芒在背。

眼见她说不通且泫然欲泣,我无奈极了,转过四轮车就飞快溜走,走了一段扭头看,小桑没再追上来,正松口气,迎面而来一阵风,一柄带鞘的剑横在颈前。

“好久不见,小绵羊。”

“好久不见,大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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