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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氏越想越觉得,是那沈氏女福薄,嫁进了裴家又怎样,坐不稳宗妇之位,无法服众,又怪得了谁。

   她沉吟不语,裴彤心知这把自己是赌对了,抹了把眼泪,委屈道:“彤儿身为裴家女,自然一心以家族利益为重。伯母又一向待彤儿不薄,彤儿这才想着,您仁慈宽厚下不了手,那干脆就让我来当这恶人,替您解决那个麻烦……倘若伯母要怪罪,那彤儿也认了,彤儿给您磕头赔罪……”

   她说着,真就“砰砰砰”地朝地上磕起来。

   崔氏这会儿也回过神,虽觉女儿此事做得太过狠辣,但到底心疼女儿,也连忙跪在王氏面前,哭着哀求:“嫂子,彤儿这孩子是您看着长大的,她虽行事鲁莽了些,可她一颗心是向着您、向着裴氏的啊。总归现下六郎在外,不知这些事,您就当沈氏是死在了流匪手下,睁一只眼闭只眼将此事揭过吧……”

   见王氏仍是不语,崔氏又泪眼汪汪提醒道:“彤儿到底是我们裴氏的娘子,又与您的内侄儿即将成婚,说到底咱们才是一家人,又何必为了个沈氏,自家生出龃龉……况且日后六郎若真能尚公主,您当上公主的婆母,成了皇亲国戚,那可是光耀门楣的喜事!这小小沈氏女,又算得了什么?”

   二房母女俩你一言我一语地在地哭求,直吵得王氏额心涨痛。

   良久,她皱眉斥道:“行了,都住嘴!”

   崔氏母女霎时噤声。

   王氏长指轻敲着桌面,一下又一下,半晌才停下。

   “事已至此……”她沉着脸道:“无论她现下是死是活,也只能当她是死了。”

   崔氏和裴彤即刻也明白了王氏的意思。

   一个妇人孤身流落在外,便是寻回来,也不清白了,断然不能再担任这个宗妇,否则裴氏女眷的名声都要被她拖累,整个河东裴氏都面上无光。

   又一阵沉吟后,王氏厉色看向跪地的母女俩:“这件事你们俩给我烂在肚子里,以后无论谁问起,那沈氏都是被流匪追杀,坠河而亡,你们可记清楚了?”

   崔氏和裴彤对视一眼,连忙颔首:“是是是,记清楚了!”

   虽说王氏愿意将此事揭过,但对裴彤这次的胆大妄为也深有不满,严令崔氏将裴彤带回去禁足,并罚抄百篇《裴氏家规》,以示惩戒。

   待到崔氏母女退下,长房嬷嬷垂首入内。

   她跟在王氏几十年,王氏有事也不瞒她,冷着脸将裴彤的作为说了。

   那嬷嬷早先也猜出几分,现下亲耳听到,仍觉骇人:“没想到三娘子年纪轻轻,竟如此狠辣。不过她此番出手,也算替夫人您除了块心病。”

   “我之前也是小瞧了她。”王氏哼道:“原以为她就是脾气娇蛮些,未曾想到却是个心大的。”

   嬷嬷绕到王氏身后,替她捶背:“她也是为了您,为了裴氏……”

   “她那些鬼话,你也信?”

   王氏冷笑一声:“她是为了她那未来夫婿呢。呵,人还没嫁过去,就开始为日后盘算了。”

   嬷嬷不解,王氏启唇淡淡道:“我那内侄儿,是二殿下的伴读,现下亦在吏部当值。”

   如今长安城里,二殿下和三殿下分庭抗礼,若是二殿下能得裴瑕辅佐,更是如虎添翼——

   待他日二殿下御极,裴彤的夫婿王焕闻作为二殿下的嫡脉近臣,还愁没有锦绣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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