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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被雨水淋得冰凉的嘴唇扯出一抹苦笑:“已知府中有人不容我,我再回去,岂非自投罗网?”

   裴瑕不在府中,难道她能指望王氏给她撑腰做主?

   或许要杀她的,正是王氏。

   这念头一起,沈玉娇越想越觉得可能,毕竟不久前李侍卫还提起,是王氏吩咐他们今日来接。

   是了。

   整个裴家,除了王氏,还有谁能叫守卫如此听话?又有谁能比王氏,更怨恨她占了宗妇之位。

   一切想明白后,沈玉娇从身到心感到一阵刺骨冷意,那阴寒冷意直冻得她骨头缝都打颤。

   堂堂琅琊王氏嫡女、裴氏夫人,自小也是学诗书、习礼仪,怎会卑鄙狭隘到如此地步?

   所谓王氏女,也不过如此!

   沈玉娇为自己摊上这么个婆母而悲哀,亦为裴瑕从这么个妇人腹中出来而悲哀,心灰意冷之际,天边一道惊雷响起。

   她吓了一跳,马儿也惊得抬蹄嘶鸣。

   “趁着天还没黑,娘子快逃吧。”

   孙侍卫将那把匕首递给沈玉娇:“这把匕首您收着,许能用上。”

   沈玉娇看着那把匕首,问他:“要杀我的,是夫人吗?”

   孙侍卫惊了一跳,却不敢答,只避开她的视线:“娘子莫问了,除非你能找到郎君撑腰,否则你就算知道,也奈她不何。”

   他未过门的妻子还在三娘子身边伺候。

   尽管他并不觉得在这混乱世道,沈玉娇一个弱女子能活着走出这片林子,或是等到裴瑕归来。但万一老天怜她,命不该绝,她卷土重来了呢。

   届时三娘子知晓是他出卖她,那等毒妇必不会放过他和秋熳。

   思及此处,孙侍卫冷下心肠,将匕首塞在沈玉娇手中:“等娘子能自保时,再考虑这些吧。”

   说罢,他转过身,抽刀朝李侍卫那匹马,狠狠捅了两刀。

   “咴——”

   马儿立刻鲜血迸溅,洒了孙侍卫一身,又嘶鸣着朝远处飞奔而去。

   不等沈玉娇从这血腥场面反应过来,孙侍卫翻身上马,朝她拱手一拜:“娘子保重,愿您能平安等到郎君归来。”

   苍茫天地间,暴雨滂沱,电闪雷鸣。

   身无分文的沈玉娇手持匕首,站在原地,望着那远去的身影,一阵前所未有的孤寂与茫然从心头涌遍全身。

   可悲的是,她甚至连哭都不知该从何哭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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