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24(1 / 2)

  脑袋里瞬间想了很多,许多念头一闪而过,却很难表达当时的感受。

  他当然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事实令他很难忘记,二十天前是他和虎克亲手蒙上它的眼睛,注射了一针麻醉剂,用电锯将它的角锯掉。

  那是他第一次做这件事。

  由虎克握住电锯,他在犀牛身侧不停安抚。

  麻醉剂的作用,只是让犀牛无法动弹,却并不能麻痹它的意识,它会全程感知到周围的一切,听到电锯的声音,感受到头顶的震动,闻到空气中角蛋白组织与电锯齿摩擦产生的焦糊味,甚至会意识到是自己身体的犄角正在被剥离。

  那分明是它在野外赖以自保、赖以求生的武器。

  粗糙皮毛下的身躯好似在颤抖。

  他想,何其残忍。

  当时他们以为,这样至少能保住性命。

  在这片土地,生存才是第一位。

  但如今,他们完全有理由怀疑,这头犀牛变成偷猎人向他们示威的工具,即便已经没有价值,他们也要赤裸裸的告诉这里日夜坚守的守护者:

  你们防不胜防!

  遗憾的是傍晚时分,救助站又突然传来消息,那头犀牛因为脑部感染,情况突然恶化,没能抢救下来。

  正因如此,今晚在保护站,长久以来的矛盾终于爆发。

  并不是所有人都支持给犀牛去角,而今天这件事,无疑也是证明去角并不能完全防止猎杀的最好证据。

  徐琰钊在屋里待了一会,听他们用英语争论不休后开始使用各自的母语展开鸡同鸭讲般更加激烈的讨论。

  面对这一噩耗,大家心里都不好受,他一个刚来二十几天的人都如此,遑论那些在这里付出毕生心血的伙伴。

  把照片发给景萧和的时候,很难说他是怀有什么样的心思。

  或许只是单纯的想要分散下注意力,她不是唯一的人选,但还是发了过去。

  听她跟自己问东问西,感叹一下这件事的意义与美好,徐琰钊好像真的能想起在这片土地上凄惨之外的美好瞬间。

  把自己的人派过去给她用的决定出现的如此突兀又自然,是因为那件事情本身,也是因为她•••

  语音电话挂断听到虎克的问题时,他有一瞬间的停顿,是意外自己居然会有片刻的迟疑,来想象这件事的可能性。

  然后坚定否认,不想多言,不愿深思。

  虎克将烟叼在嘴里,单手虚拢住点燃,打火机发出“嗒”的一声重新将火苗吞噬。

  猩红的火光在夜色里忽明忽暗。

  他忽然问徐琰钊,今天的这头小家伙受伤,是不是跟我们有关。

  他想说当然不,但说不出口,此刻确定,旁边的人应该是和自己心情最相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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