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暗流涌动94(1 / 2)

  他的话还回荡在耳畔,她咬紧后牙槽,眉上青筋隐现。

  玉笙缓过劲才问月河:“近来在陵江也不太安宁,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月河果断否决——“我暂时不想回去,你们如果嫌我,那我就自己去找房子。”

  “你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也不乐观,那姓杜的,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都盯着……”

  “你是要连我一同怨恨吗?可是我根本都不知道他们会嫁祸于你们。”月河顿时情绪失控,万念俱灰似的抹起眼泪来。

  玉笙见此,暗自叹了口气,随即来安慰她:“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哭呀,我是害怕连累了你。”

  月河便俯身靠她身上来,几度哭出声又压下去,玉笙轻拍着她的背安抚。

  天色渐晚,忙碌也稍缓了,而泠乐第一次脱离玉笙的视野,竟也没有哭闹。

  “可是我会想妈妈。”泠乐攥着怀里的布娃娃,拘谨地坐在沙发上,钟徊小心地拆着她的小辫子,轻声细语地与她说:“妈妈过几日就会来看泠乐。”

  她咬住唇,许是在认真地思考他的话,钟徊拆下那小巧玲珑的发带拿在手里瞧了一会儿,才整齐地放到桌上,随其将人抱到膝上,梳理那膨胀起来的头发,泠乐仰头来打量他,那醒目的眼睛里似有迟疑。

  “你为什么不让妈妈和我们一起?”

  钟徊停下手,与她正面交流——“因为只有泠乐安全了,她才会没事。”

  “什么安全?”

  “有坏人的时候便是不安全。”

  “坏人……现在有坏人吗?”

  “是的。”他点头应她的话之余,几番抬手梳理她耳边翘起的头发。钟徊垂眸看着她,仔细地瞧了又瞧,记起他们常提她的眼睛像自己,可他不曾觉得像,她蓬盛的明朗是一汪泉,没有千丝万缕的纠缠,只那一眼望尽的尺度,终其所有只沉于一种念想,夏时叮铃作响,将自己装点得浓密繁盛,入冬了,便隐进萧瑟沉寂,仿佛没有存在过,无可寻处。

  这并不是他,是玉笙。钟徊深感庆幸、宽慰——只沉心于一样事物、一种念想,已然比绝大多数人少了一半的愁苦、迷惘,而无论那是什么,只要令其心有所归处,那便无谓它的价值足以抚慰他人与否。

  他当真不会有什么整体的意识和精神,或是说他看到整体时,也将自己从其中摘除,归根结底他所处的立场只有他自己,对立的是所有人和物组成的整体,而他不会觉得这是种困境,也不会因为是对立而仇视,这是绝佳的距离,得以让他正视所有存在。

  泠乐伸手搂住他颈项,钟徊回过神,发觉她已枕着自己的肩昏昏欲睡,他抬手将人护进臂弯里,俯首亲吻了她。

  这一夜,玉笙辗转反侧,便是睡不着,她所幸开灯坐起身,抱着膝出神,目光飘忽间瞥见了书柜上那本还未读完的书。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