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夏夜梦.壹17(1 / 2)

  “这么热闹?”

  他颔首回应,却说这是益也是弊,玉笙寻着他的字句去想象翼州府,但也难以完全勾勒出他所说的热闹。

  走尽绿荫道,那一排矮小柏树已将影子倒向前院,太阳照在身上,叫人睁不开眼。两人走进檐廊重回到客厅,玉笙也该回去了。

  钟先生说,晚些时候再见,说时他站在沙发后,手轻轻搭在那儿,从他身侧漏进片薄的光线,沙发将其散射到他的脸庞,粉末似的光点飘在他细密的睫毛上跳跃,那漂亮的眼睛敛起笑来,眼尾微垂着,明亮的黑色瞳孔嵌在不大不小的眼眶之中,如似一汪不知源头的泉眼,但它又显得何其清澈纯洁,是深重而富有含意的纯洁。

  玉笙原不想用纯洁去描述他,她时常觉得纯洁并非是个赞美的词语,它的核心是无知和浅薄,而他显然不是,甚至深蔼其道,她见他如见底部乱石纵横、枯木腐朽的湖泊,可她便是觉得这是非比寻常的纯洁。

  她微微躬身作别,交叠置于腹上的手在转身之际彼此握紧——向来是离得越近,越发贪图。

  在墙外,倒映在油柏路上的影子已经倾斜,独行其间的人步履轻盈。

  “……您怎么去了这么久?”棠妈从厨房探出头来,“我做了些绿豆汤,这会儿也凉了,周小姐过来尝尝吧。”

  玉笙满心欢喜地坐到餐桌前,棠妈端着汤过来,一下便闻出了酒味——“您可是去了人家家里,还喝了酒?”

  “我们是邻居呀,少不了是有交集的。”她舀起一勺送往嘴里,棠妈却说:“话是如此说,但那公寓里住的也只有钟先生,周小姐一个姑娘家,还是名花有主、即将要订婚的人,如何能一个人去一个陌生男人的家里做客?”

  “那公寓里少说也有七八个人,没有你说的这般幽闭。”

  听其语气不悦,棠妈立即放轻了声音劝道:“我也只是担心您,何况这让陆太太知晓也不好说……”

  “我知道分寸,他也不是那样的人。”玉笙指明了说,“我答应了钟先生一会儿要一起吃饭,这事不可以告诉周锦言,再而,我与钟先生也只是朋友,我一定会和陆停之结婚。”

  棠妈愣在原地不动,而她已低头去,继续喝着碗里的汤,棠妈无奈叹息:“周小姐……”

  还没等她说出话,玉笙已放下勺起身,几步走出西图澜娅餐厅上楼,随其又在楼梯上停步,转回头又叮嘱道:“不可以告诉周锦言,如果他敢说你,等我去了陆家,你也随我去便是,我定然也不会少你什么。”

  “周……”

  楼梯上的人已掩去,棠妈叹了一口气,只能收拾起桌上的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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