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孔姒 爱的形态(1 / 2)

  魏知悟捧住她脸颊的模样,和很久以前的记忆重合。

  那年她才14岁,在梨花树下哭着跑,闷头撞进齐烽的怀里,孔姒以为是命运的巧合。

  连绵缱绻的梨花雨下,齐烽捧住孔姒的脸,竟然没猜她揉眼睛是因为灰尘、飞虫或别的细小玩意儿,直接猜到是她的睫毛掉进眼睛里。

  很多事情经不起回忆的复盘。当时孔姒只觉得,他长得十分好看,面庞比即将成为负心汉的孔隅更为清爽,从未想到问一句,齐烽怎么知道她的睫毛容易跑进眼睛。

  这件事她曾向很多人抱怨,那些人大多是她的好友,齐烽没理由知道。

  大概受青春期激素影响,她的头发和睫毛掉得快长得也快,新长出的乌黑油亮,闪着墨色的光泽。

  她仍在给孔隅写信,她在信中提到这个烦恼,邮差向她保证信件已经送达,但孔姒始终盼不到父亲的回复。

  此后多少年里,齐烽和孔隅这两件事在孔姒看来,是毫无关联的独立事件,窦玟彗怜悯地扔给她一次解开蛛丝马迹的机会。

  孔姒在20岁生日当天,喊来开锁师傅,无痕地打开齐烽讳莫如深的书房大门,按窦玟彗提供的几串可能性数字,一一尝试密码,“滴”地解锁保险柜。

  层层叠叠的信封,粉色、蓝色、格纹……学校门口文具店常卖的款式,五元一袋放在木板上摊平,少女们喜欢把真心的文字装进浪漫的颜色里。

  无一例外,全是她寄给孔隅的信,所以她再没收过孔隅的回信。孔隅一心扑向新的爱人,每收一封都是惭愧的一棒,提醒他在安县遥望着的妻子和女儿,心虚和心烦两样叠加,寄出的邮件转到齐烽这里。

  在孔隅坚持扮好人的时候,齐烽跟着他去安县,面不改色夸孔隅是个好父亲的时候,他们已经站在同一条阵线上。

  第24章 孔姒 爱的形态

  孔姒仿佛被人拎起来,头脚倒悬地吊着,脑袋涨得发懵,胃部产生痛苦的痉挛,跌坐在地上无休止干呕。

  生理性的干呕,试图把某些情绪和记忆挤出她的身体,让她显得不那么愚蠢至极。

  有朝一日她竟然跑到平蓓怡的墓前,告诉她爱上了齐烽,她竟然做过这么滑稽的事情。

  于是仓皇失措地从齐烽的房子里跑出去,她是游荡的孤儿,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最终竟怯懦地站在警局门口。

  报警吗?因为她的父亲,随手把她的信扔给第三人,这归哪一条法律管束?

  孔姒没能说出口,她的愤怒难以启齿,只能硬着头皮说迷路,被魏知悟捡回警局坐着,他没有相信她的胡话,也没有戳穿她。

  “别这样看着我。”在这样雷同的姿势下,孔姒有些崩溃,她不愿再想起与齐烽的第一面。

  魏知悟被她的哭腔惊住,往后撤了小段距离,手指也跟着抽离。豁开的伤口仍在冒血珠,腥甜味一秒秒累加,把她的嘴唇污得殷红。

  “我还在流血。”孔姒低哀地说,听着是害怕。

  “血已经快止住了,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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