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188(1 / 2)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高阳的脸色也稍微和缓了一些,她摆了摆手,斜眼说道,“酒菜就算了,我是吃饱了才过来的,赶紧把我的人放了,别搁这儿瞎折腾……实话告诉你,刚才大理寺已经派人去查验了辩直和尚的尸身,事情根本不是长安县府衙说的那样!哎哎,太医博士是怎么说的来着?”

  旁侧的何寺正躬身俯首,轻声答道:“回禀公主,太医博士说死者辩直法师胸腹的伤口是自上而下形成,并非直刺,也非自下而上,证明那柄障刀应是死者辩直法师自己插进胸腹的,而且从现场血迹来看,辩直法师自杀应是在嫌犯晕倒之后,所以嫌犯先前的衣袍上面没有鲜血溅洒的痕迹。至于嫌犯手上的鲜血嘛,很可能是有人栽赃陷害!”

  高阳点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甭管那文书上写的是张牧川,还是张师政,都无所谓啦,反正是那秃驴自戕,王叔你还是快些放人,免得有人借题发挥,向我阿耶举发,状告你滥用职权,冤枉无辜!”

  这话里的威胁意思很浓,李道宗皱了皱眉,犹豫着要不要顺坡下驴,站在他身后的牢头忽然低声说了句,“王爷,即便金城坊辩直和尚的案子与张师政无关,但当年杨府灭门案件也有疑点啊……自张蕴古那件事后,圣人这些年鼓励各州县积极审理过去的悬案,咱以这个由头羁押两名疑犯,谁也说不了什么闲话。大理寺这时候横插一脚,摆明了想抢功,您马上就要迁任晋州刺史,这临走之前审结一件大案,圣人必定欣喜,觉着您办事认真,不像许多官吏迁任之前得过且过,往后自然委以大任!”

  李道宗瞥了他一下,轻喝一句“多嘴”,但心里却也承认牢头说得有几分道理,转头看着高阳,轻笑道,“小十七,这事儿有点难办,刺客张师政不只是杀害辩直法师的嫌犯,还牵扯着十年前杨府一十一口人命官司……眼下便是王叔我想放人,也得先搞清楚谁是刺客张师政,哪个是倒霉蛋张牧川啊!”

  这时候,两个张牧川挣脱刑部官吏束缚,又吵了起来,打打闹闹。

  身穿白仙彚甲的这位笔直轰出一拳,怒道,“我是张牧川!你这狗驴卵蛋竟敢冒充我,今日定将你当场打死!”

  披挂鱼鳞铠的那个拍出一掌,冷哼道,“放屁!你是刺客张师政!瞧见我这身铠甲没,这上面可是有当初交州西河城玄甲军的编号,兵部那边是有文书记录的!你个西贝货,从别处买了件烂铁衣,就想冒充我,简直可笑!”

  他俩都知道此时退让,更是一个死字,故而拼斗得更加凶狠,惊得李道宗连忙拉来牢头挡在身前,畏畏缩缩地对正看得津津有味的高阳喊了句,“小十七,你与这张牧川相伴一路,必定知道他有何特别,不如你来分辨一下,也好息了这场闹剧!”

  两个张牧川闻言都扭头望向高阳,一个含情脉脉地说着“我是真牧川”,一个眼神暧昧地说着“他是假守墨”。

  高阳上下打量两人良久,无论是声音,还是相貌,都找不出半点破绽,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也分辨不出……不过,我以前听张牧川说过,益州有句俗谚,狗驴是人最忠实的知己好友。张牧川养了头白驴,极为灵性,该是能认出谁是自己的主子!”

  两个张牧川抓抓挜挜,都说这是个好主意。

  李道宗立刻派人把张牧川的白驴牵了过来,他只看了一眼,便认出这白驴乃传说中仙人张果的坐骑,顿时吓了一跳,又是磕头,又是跪拜,口称好驴爷莫怪手下粗鲁,稍后定有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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