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中部——我五岁(1 / 2)
“爸,你们这次说什么了?”傅宝云问。
“没什么重要的。”
傅宝云感到父亲的神态和肢体语言有所改变。他眉头不再紧锁,背挺得更直,仿佛刚才那番对话,无论是什么内容,让他从持续一整天的紧绷之中解放,获得了些许自在。她为此有些许担忧和不愉快。说到底,谭嘉烁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看见父亲和谭嘉烁,避开了她,单独交谈,难免让傅宝云警觉。
“她下次还会来吗?”
“我让她如果没有要事,就别打扰我们。”
“那就是允许她下次再来咯。”
傅长松用锅铲处理掉锅底的一些锅巴,把厨具平稳地放回灶台上,看着女儿。
“你是不是胡思乱想了。”
“我没有。是因为这次你都不愿意让我听,让我觉得有什么严重的情况。”
“上次是已经打烊了,这次我们还要做生意,所以我把她带到不影响做生意的地方,赶紧把话说清楚,就是这么回事。不是故意避开你。”
“我没有说你是……算了。”
“不说了啊。”
“不说了。”
和女儿的误会无关,在和谭嘉烁聊过之后,傅长松确实的心情确实有一种焕新感。今天,在打烊后,回到家中之前,他持续地思考着,以至于片刻走神,傅宝云不得不提醒他在马路面前停下,先等等。
二十年前,为了稳固自己在鹞子街的地位,傅长松经常需要进行这样的对话。政府代表,商业对手,亡命之徒,或者只是一个让他感受到有些许抱负的搬运工,他愿意和所有社会阶层的所有人交谈。双方都需要保护各自利益,就算作出推心置腹的姿态,交代的依然不是真相,而是自己的底牌。双方可能达成协议,也可能产生新的恶意,而对这一切的推敲和控制,是有乐趣的。
今天,在假装打压谭嘉烁自信,却得到她一种坚定回应的过程中,他就感受到了乐趣。
至于谈论当年的案件过程,一开始,这确实会让他感受到烦躁和痛苦。但今天他发现,烦躁消失了,对回忆的抗拒感也几乎消失了。越是直面它,越能产生一种解放感。得知二十年后,卓丽仍然在不遗余力地传播对他的恨意,这甚至让傅长松感觉到了一种
应当如此
的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