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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肩膀因为害怕剧烈地颤抖着,悄悄用余光去瞟了一眼瘫在地板上的沈玉成,又颤巍巍地看向沈席年。

“呵……”沈席年冷笑了一声,将女人对他的惧怕看在眼里。

沾满鲜血的手指划过女人的下颚,他每挪动一寸,被他捏住下巴的女人被颤抖一下。

沈席年似乎是玩腻了这种狩猎游戏,他眼底划过一道厌恶,松开女人的下颚后,迅速地又捏上女人的喉咙。

韩念慈凭着求生的本能抓住沈席年的胳膊,不断地抓扯,却如同蚍游撼树,沈席年掐在她脖颈上的手没松动一分。

他目光冷淡地看着因窒息而痛苦挣扎的女人,不断地收紧手掌,直到女人开始翻白眼,泛白的脸被憋得通红……

他这才大手一挥,将女人甩在了地板上。

周靖走到沈席年的身边,递给他一块干净的手帕,道:“沈少,擦一擦手吧。”

沈席年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上如今布满了刺目的鲜血,是他刚刚将沈玉成按在地板上暴揍而沾染上的。

沈席年冷淡地扫了一眼周靖,将手帕接过,慢条斯理地将手上沾的鲜血擦拭干净。

等这一切整理完后,才又慢悠悠地走到沈玉成的身边,用皮鞋踩在沈玉成的手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男人:“我要的答案呢?”

“沈玉成,你最好别耍花招。”

沈玉成仰起头,艰难地看了一眼沈席年。

也不知道是因为背光,还是因为他的眼角沾上了鲜血,他看不太清沈席年的神色。

“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呢?咳咳……!”沈玉成剧烈咳嗽了几声,从干涩的喉咙里吐出几个字。

自他用直升飞机将陆川送走后,他便没再见过陆川。

最开始他还派过人监视陆川,但都被宴礼那小崽子给甩掉了,如今三年过去,他又怎么可能知道?

他一心和沈席年斗智斗勇,可随知这小杂种是一个不要命的疯子,发了疯似的报复他。

他本以为拿捏住沈席年的软肋,让他痛失爱人,就能磨灭掉他的所有意志。

谁成想,这小杂种在失去陆川后,就像是一个道德沦丧的疯子,要和自己玩命。

沈玉成趴在地上,全身的器官都在抽痛,他的手被沈席年踩在皮鞋下,疼得他忍不住蜷缩身体。

“现在你知道了吗?”沈席年加大踩的力度,问道。

大概过去了半分钟,他才将脚从沈玉成的手上挪开,半蹲下身,抓起男人凌乱的头发,逼迫男人与他对视。

可他仍没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刚才痛苦地拧成一团的沈玉成在和沈席年对视后,狰狞地笑了起来。

他的胸腔剧烈地震动着,边笑边道:“不愧是我的儿子啊,够疯哈哈哈哈哈哈!”

沈玉成见沈席年那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一丝情绪波动后,他笑得更猖狂了。

“小杂种,就算你找到陆川又如何?”

“你找到他,他也不会认你。”

沈玉成一字一顿地道。

随即,一个坚硬的拳头便砸在了他的脸上。

沈玉成的鼻血往外涌,他无力地趴在地板上,仍不忘嘲笑沈席年:

“小杂种,若是他想要来见你,这三年有的是时间来找你,为什么还没来?我想你比我清楚。”

“他就是不要你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沈席年,你活该没人要!”

沈玉成的话成功将沈席年给急怒了,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下一个拳头正要砸向沈玉成时,客厅内突然传开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皮鞋与地板发出沉闷的摩擦声,昏暗光影的交叠之处,走出一个身穿西装长相优越的男子。

他的眼睫深长、鼻梁高挺,半黄的暖光照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勾勒出完美的线条,反倒显出几分冷硬。

男人和沈席年的长相有七分相似,但却是不一样的气质,若说沈席年是一朵妖孽祸水的桃花,那么他便是常年坚冰的冰山。

韩念慈一见到男人,连忙爬到沈长林的脚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抱住男人的大腿,忙不迭道,“长林,你可算回来了。”

“你看看你这混账弟弟,都在干些什么!你还不快管管!”

沈席年轻嗤了一声,转头扫了一眼被女人拉拽却依旧一副冷淡模样的沈长林,冷笑着问道:“怎么?这事你要管?”

沈长林挪了挪步子,将腿从女人的纠缠里抽开,“事情与我无关,你自己看着办就好。”

他虽然已有很多年没回沈宅,但沈席年和沈家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他大抵也知道一些。

没有绝对的实力就和一个疯子叫板,这是他觉得沈玉成最愚蠢的一点。

“你、你……!”韩念慈在一旁气得浑身发抖。

沈长林好歹是从她肚子生出的孩子,就算是她没尽到扶养的义务,也不能不管父母的死活吧?

“小白眼狼!”

“没一个好东西!”

沈长林神色如常,并没有因女人的几句谩骂而恼怒。

他本就是一个性情冷漠的人,除了他在意的人,旁人休想用言语左右他半分。

“不过,你就算是把他打个半死,他也不可能告诉你陆川的下落。”沈长林冷淡地瞥了一眼瘫在地上的沈玉成。

虽然沈长林不太能以常人的思维来衡量感情,但对于沈席年有多恨沈玉成和韩念慈这一点,他却很能理解。

将陆川换作是穆清,让自己失去爱人,他势必也会变成像沈席年这样的疯子。

沈席年扬了扬眉,没听进沈长林说的一句话,他将染血的手帕扔在地上,嘴角微勾:“那又如何?”

“……”

沈长林揉了揉眉心,整个人显得有些疲倦,他并不是很想管沈家的事。

沈玉成和韩念慈被沈席年折磨成这副狼狈模样,也是他们活该。

可他们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就算从未管过自己,就算只将自己当做赚钱工具……

沈长林叹了一口气,道:“留他一条命。”

“……”

沈席年轻蔑地瞥了一眼沈长林。

他这哥哥啊,还真是虚伪至极。

说好了不管,这不还是回沈宅收拾烂摊子了吗?

“我查到了陆川的有关线索。”沈长林继续道。

沈席年眼神突然就亮了起来,他大步迈到沈长林的面前,双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一双布满血丝席眼睛红得充.血:“在哪里?”

沈长林抿了抿唇,不太适应旁人突然靠自己这么近,他瞥过头,冷淡地道:“跟我出去,我告诉你。”

沈席年半眯着眼,思考了两秒后,才点点头,“行。”

他向周靖招了招手,“周叔,将他们先带到车里去。”

沈长林将沈席年带出了沈宅,两人一直走到沈长林常开的那辆车前。

沈席年这才发现沈长林原来是一个人开车赶到沈宅这边来的,也难怪看上去有些疲乏。

沈长林打开车门,将副驾驶座的文件袋递给了沈席年。

文件袋里没装什么东西,只有两张偷拍的照片。而照片上的人,正是沈席年找了整整三年毫无下落的陆川。

沈长林看了一眼死死攥紧那两张照片的沈席年,道:“你要找的人,其实一直都在陆家。”

“只不过,陆家把他藏了起来。估计是陆运承知道了你和陆川曾经的那些事,不想他的宝贝儿子再和你有任何纠缠。”

“自三年前陆川的父母回国后,陆家便一直在降低家族的存在感,甚至还放弃了很多知名合作,我想,他们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躲你……”

嘀嗒——

沈长林被这细微的声音遏制住了话头。

借着月色,他抬眸看了一眼沈席年。

或许是眼前的一幕太过震撼,连一向情绪稳定的沈长林也没能控制住眼底的惊讶。

他看见沈席年哭了。

要不是亲眼所见,沈长林一定很难相信他眼前看到的这一幕。

沈席年的肩膀微微耸动着,他眼眶发红,一双充.血的眼睛执拗地看向照片中的男人,像是要将那张照片看穿。

肿胀的眼睛里晕染开一层水雾,眼眶里盈满了泪水,先是一滴,嘀嗒地打在照片上。

随后,又是几滴……

滴嗒——

这还是沈长林第一次见到他这位同父异母的弟弟哭。

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张了张唇正想说些什么,沈席年却立马恢复了刚才在沈家宅院里的那副上位者的姿态。

沈长林安慰的话被堵在了喉咙里,他轻叹一口气,只好接着说道:“你手上这两张照片是我让人在B市偷拍到的。”

“陆运承下月在B市有一个小型的服装展,所以……我想陆川大概率还在B市。”

“至于沈玉成和韩念慈,你也报复打击他们三年了,接下来,就交给我来处理好不好?”

“你不就是想让沈玉成失去一切,做一个一无所有的废人吗?我来帮你。”

这算哪门子的帮啊。

沈席年轻笑了一声。

他这哥哥,永远都是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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