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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川闷哼一声,冷睨了那男人一眼。

本只是无意的一个对视,可陆川却在下一秒,惊愕地看着男人,脱口而出道:“孙律师?”

在沈席年陷入舆论风波的那段时间,陆川曾让好友帮自己联系过私家侦探,以此来找寻一些韩念慈的破绽。

而这位私家侦探,就是这位站在他床前的孙律师。

当初陆川因为这位私家侦探一直搜寻不到韩念慈的有效信息,还借口对他的委托进行拖延和懈怠,便一气之下,将人解雇了。

他一直以为男人是因为畏惧权贵,才推脱着不敢帮自己继续查下去。

可令陆川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位所谓的“孙律师”,根本就不是私家侦探,而是沈玉成的手下。

沈玉成早在一个月前就对自己下手了。

这完全超出了陆川的意料。

一阵冷意从脊梁骨生起,他抬眸紧盯着站在卧室门口的男人,目光中带着逼问。

男人却在陆川叫自己名字的那一瞬间,迅速转过头,像是没听见陆川的叫喊,他背靠在房间门口,目光直视着前方。

他的面色如常,只有眼中闪过一丝微光。

陆川暗暗咬了下牙,他将被束缚在后的手缓缓捏紧,“……”

行,很好。

他倒要看看这沈玉成到底要搞什么幺蛾子。

陆川不再试图去解开将他双手束缚在后腰的绳子,他靠在床背上,一条腿半靠在另一条腿上,就像是一只慵懒高贵的白猫。

他的下颚微微抬起,目光注视着房间的入口,等待着沈玉成的到来。

沈玉成来得很快,随着一阵阵稳而低沉的皮鞋摩地声响起,陆川就知道:他要等的人,来了。

“醒了?”沈玉成进入房间后,双手叉在胸前,“不想着跑了?”

“陆公子如此听话,我倒有些不习惯了。”沈玉成用目光打量着被捆绑住双手却依旧冷静自持的陆川,继续道。

陆川没回话,依旧保持着那个半躺在床上的姿势,他掀了掀眼皮,道:“沈总邀请我到家做客,我为什么要跑?”

“只不过……”陆川语气一顿,他动了动被绑住的双手,意有所指道:“这便是沈总的待客之道?”

经过在家门前的那一番挣扎,陆川如今也想通了,既然他逃不出猎人的圈套,那就迎难而上。

但是,在不知道沈玉成的目的前,他最好还是不要硬碰硬。

陆家和沈家之前从未有过交集,在此以前他不可能得罪过沈家家主。

沈玉成找到他,只会因为一个人——沈席年。

沈玉成扬了扬眉,他轻笑了一声,朝着旁边的手下挥了挥手,“过来,帮陆公子解绑。”

他身后的男人闻言,立马上前将捆住陆川双手的绳子用小刀划开。

陆川将双手从束缚中解放出来,他揉了揉手腕,一阵钻心的疼痛从手腕处传开。

他低下头扫了一眼,这才发现,他先前被男人折断的那只手,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又被人给接上了。

只不过手腕处还泛着一丝微微的红,骨头与骨头之间摩擦的疼痛还在持续。

可陆川无暇关心自身手腕的情况,他抬起眼,警惕地看向沈玉成,“沈总如此费心地把我‘请’过来,不会只是单纯想要愚弄我吧?”

“也不必搞这些弯弯绕绕的了,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如何?”

陆川能猜到沈玉成绑架自己和沈席年有关。

可他不明白,沈玉成为什么不去对付沈席年,而是大费周章地绑架他。

是想要以他来威胁沈席年吗?

陆川心头一沉,暗暗想着逃出去的对策。

他不想成为沈席年的拖累,一想到沈席年联系不上自己的焦急模样,心里就乱成了一团麻。

可沈玉成却回答得很直接,“看来陆公子和我一样,是个爽快人,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我只需要陆公子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陆川半眯起眼,追问道。

“离开沈席年。”

听到这五个字,陆川立马就笑了。

他肩膀微耸,冷笑着看向床前的沈玉成,“你以为这是在演什么烂俗的电视剧桥段吗?”

沈玉成抬起带有黑手套的手,摸了摸下巴,又道:“我只是在友善地提醒陆公子,并没有恶意,还请陆公子不要这么抵触。”

陆川微挑了一下眉,“……”

这话,谁信?

像是预料到陆川会是这种反应,沈玉成侧着身和手下人说了几句。

那人点了点头,随后就上前给陆川递上了一套休闲便衣。

“陆公子,请换上这套衣服。”那人说道。

沈玉成不再和陆川多说,他让手下将便衣递给陆川后,就带人离开了卧室。

陆川狐疑地看了一眼被男人关上灯卧室门,手指微微蜷缩,半响后,才将沈玉成为他提供的休闲便衣换上。

沈玉成带他来的是一栋独栋别墅,陆川换好衣服刚从卧室出来,就被守在门外的男子带到了别墅二楼的一间书房。

男子将陆川带到书房后,便迅速将门关上,退了下去。

书房内,一时间仅剩下了沈玉成和陆川两人。

沈玉成坐在茶桌后的红木椅上,他单手搭住下巴,自陆川进房间后,就一直以一种玩味的眼神看向男人。

陆川被沈玉成的目光打量得头皮发紧,他张了张唇,刚想要开口说话,就被沈玉成的一声嗤笑打断了。

“陆公子,别着急。”低沉的嗓音从男人的胸腔里震出,慢条斯理的语调给人一种凌迟猎物的刺激感。

他的手指在茶桌上点了点,随即目光向下,扫过茶桌上放着的东西,唇角一弯:“陆公子想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沈玉成拿起一盒药瓶,微敛起眼,慢悠悠地看向眼前对他万分警惕的男人。

陆川扫了一眼沈玉成手中的那个白色小药瓶,心里感到疑惑又古怪。

他摇了摇头,随即又冷嗤道:“这玩意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知道?”

沈玉成单挑了一下眉,他不顾陆川的反感,继续说道:“MLD,国内的禁药,东南亚那边的一种……”

“能让人彻底失忆的药物。”沈玉成说到这时,眼神突然变得探究玩味起来。

“……”

陆川心里划过一道强烈的不安,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手指捏了捏掌心。

但在敌人面前露怯,就是将自己置于更危险的境地。

陆川强装着镇定,加强语气问道:“然后呢?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着呢,陆公子。”一阵低沉幽怖的笑声从男人的喉咙里发出。

他抬起头,手指把玩着那个白色的小药瓶,这才漫不经心地说道,“陆公子知道这瓶MLD是我在哪发现的吗?”

“在那栋被火烧毁的别墅里。”

几乎在同一秒,陆川的瞳孔发大,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沈玉成,立马反驳道:“不可能。”

“陆川,我觉得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沈席年是什么样的人。”沈玉成意味深长地道。

他在很早之前就在沈席年身边安插过人,只不过那臭小子太过警惕,他安排的人根本就近不了身。

而沈席年又是一个十足的疯子,他没有特别的喜好,也没有任何的软肋。

他平等地厌恶着生活所带给他的一切,并将自己伪装得天衣无缝。

直到陆川的出现。

最开始沈玉成注意到陆川,还是因为他的那位联姻夫人韩念慈。

因为这位私生子的出现,沈夫人在豪门太太圈内被嘲笑,说连自己的丈夫都管不住。

她的脸面挂不住,就将所有的怒气都撒在了沈席年的身上。

见沈席年一步步壮大势力,就从明面上的欺辱转向暗地里的暗算,不知死活地给男人使绊子。

起初,在得知沈席年旁边有个新来的经纪人后,沈玉成并没上心。

沈席年是由他的血脉诞下的坏种,有着和他相同的残忍和冷漠。

他不相信一个突然出现的男子,能有左右和改变沈席年的能力。

直到……

安插在沈席年身边的手下突然传来消息,告诉他:沈席年将陆川囚禁在了岛上,并封锁了一切对外的消息。

沈玉成从那一刻便知道:他这血液肮脏的小儿子,彻底完蛋了。

沈玉成唇角勾起一抹狞笑,他漫不经心地看着眼前因震惊而肩膀微抖的男人,目光半眯,“……”

一个疯子的软肋被找到时,就是他被彻底摧毁的时候。

他会让沈席年失去他所珍视的一切。

这是他对于不听话的儿子的——最恶毒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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