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风雪送人远(1 / 2)

青色的流光迅捷的掠至杜雅清的身前,一个旋身前刺而去,直接洞穿了那个被削去衣角的男人的胸膛,如同切开豆腐般干脆。随即长渊剑身一横,格飞了应声激射而出的清寒箭。

“师父,靠你了!”江小流艰难爬起,一手撑地,一手掐诀。

满天的风雪骤然暂停,只有长渊剑身铭文愈发璀璨,颤鸣如同高歌的白鸾鹤,那些低低打旋的雪片在暂停之后忽然破裂开来,像是爆裂的白色烟花,裹挟着青色的剑气纵横开来。

一切无声而安静,却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剑柄嗡鸣,似乎在等着它的主人斩出这一剑。

江小流体内的真元从那一刻的强行涌动之后再难流转分毫,几乎已经到了真元全数化冰的境地了。但是,他的生机仍未断绝,长渊不光自行破敌,似乎还呼应他刚刚的意志,为他护住了心脉和丹田,使他一点真元不灭。

他原本以为,这就是师父所谓的留下的禁制,但是,长渊似乎在呼唤他,等着他自己斩出那一剑,那真正的禁制。

很艰难,但是他还是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了,长渊依旧兀自颤鸣,四周的风雪和人一起被迟滞下来,此刻,只有他和长渊!

他恍惚的走向长渊,远远的伸出手,像是在抓糖果的孩子,杜雅清看着他穿过停滞的风雪,走到自己面前,探出的右手显得惨白而无力,如同从冰封的坟墓爬出来的恶鬼,不停的打着哆嗦,但是仍然坚定的向前。可惜她什么都做不了,连自己施展禁手的精元都在长渊的影响下缓慢了下来,虽然她很怕江小流摔一跤,虽然她很想替他握住长渊,但是她什么都做不了。

这世界上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就能做的,也不是你做了就有结果的;他们大多时候是无能为力,是无疾而终。

她早就知道这件事,很久之前就知道了。

好在地上没什么枝丫,好在少年踉踉跄跄,但是终究没有跌倒。

拿着雪白长弓的年轻人看着对面的少年摇摇晃晃的走向那把古怪的剑,心中警铃大作,他觉得自己像是被灌了铅一般,难以挪动分毫,体内的精元也迟滞异常,像是煮过头的浆糊。他清楚的感觉到那把剑透出来的危险的,如同芒刺般的锋锐,但是他难以反抗,这下他变成了那个待宰的羔羊了。

终于,江小流狠狠的握住了剑柄,“长渊”两个字闪烁不已,一瞬间,天地静谧。

接着,漫天的层云恢复了涌动,风雪呼啸,一如既往,四周的剑气芒刺般炸开,除了江小流所在的方向,全都被剑气掠过,布帛切割撕破的声音和鲜血喷溅的声音蓦然响起。

江小流缓缓转动腕部,让剑尖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接着,剑刃前斩而去,青色的剑芒带着无匹的气势切开了面前四人的胸口或者切断他们的手臂,那些殷红将地上的杂乱的雪染的鲜艳而妖娆。

青色的剑芒继续前掠,那个白衣的年轻人终于有机会搭上箭羽却发现,那让他感觉如芒在背的一剑已然斩出,此刻,已经无可抵抗。他整个人后仰一掠而去,手中的弓弦依然兀自拉开。

可是,这一剑,是已经斩出的。

年轻人只觉得手掌一空,接着他的食指和拇指颓然的落了下去,“嘣!”的声响在呼啸声中被掩埋,那是弓弦崩断的声音,然后年轻人的眼里就只剩下那急速扩大的青色一线,接着什么都看不到了。

“啊!”他不住的惨叫,眼皮紧闭,眼角渗出如漆般粘稠的鲜血,颓然的躺到雪地上,再没了声息。

杜雅清只觉得丹田一轻,然后喉口涌上一股腥甜,似乎那些树木和大地也开始旋转,七彩的霞云逸散而开。那些紧绷的精元和脉络全都安静下来,如同昏睡的幼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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