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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是她多年以来所有的忍气吞声,所有封缄在肚子里,来自叶晴的、所有来自叶建成的还有宛芳的不满,统统在这一瞬间爆发,如同卸闸的洪水,呼啸着席卷而来。

  然后铺天盖地地吞没所有生物,毁灭一切看似完好无损的建筑。

  她恨这个家,恨这个家里所有的人,恨这个无能为力的自己,甚至......恨这个肮脏的、灰败的世界。

  叶陶安置好瑟瑟发抖的叶晴,猛地拉开房门,就这样踏着一地的碎玻璃片出来。

  彼时宛芳被叶建成扇了一巴掌,脸肿得高高的,满眼泪水地看向叶陶,她的眼里犹带着对叶建成的厌恶和憎恨,看向叶陶的时候,那些憎恨也转移到了少女的身上去。

  叶陶全然不顾,她的脚踩在碎玻璃上是钻心的疼,从地上捡起一枚大的碎玻璃片攥在手里,她狠狠地冲向揪着宛芳衣领的叶建成,用碎玻璃片在他手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叶建成吃痛,甩开宛芳。

  而叶陶没有放开那片玻璃——那是她唯一的武器,她把尖锐的那一面对准叶建成,手心被锋利的边缘割破出了血,少女满目戾气和恨意,冰冷的双眼看向那个名为父亲的人,恶狠狠地说:“你再敢上来,我杀了你。”

  “别说了。”斐之远终于忍不住说话,他握住了叶陶冰凉的手,声音低哑,“别......再想了。”

  叶陶垂眸一看那只苍白的手,发现斐之远的手不知何时变得跟她一样冰凉。

  “斐之远,跟我共度一生这个概念,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叶陶叹笑,“我甚至都不算是一个心里健康的正常人,你数数,从你认识我到现在,我有多少气死人的事迹?”

  笑过之后,她的神情慢慢地变得认真,“我不是个可以安安稳稳过日子的女人,我觉得活着特别没意思,所以经常要玩些花样作点死,让自己对外界的刺激有反应,才知道自己在活着。所以你真的确定将来在你身边的,是这样一个人吗?”

  斐之远握住她的手慢慢地收紧了。

  他没有马上就回答,而是把摆在他们面前的餐具挪到远远的一边,然后抓着叶陶的手忽然用力,另外一只手也圈住了她的腰,用力往上一提,叶陶就这样被他半拎起来,脚勉强掂着,这才站稳了。

  斐之远的吐息近在咫尺,他把头凑近了,冰凉的唇在叶陶唇边摩梭着,说:“这个作死包括跟骗子、站街女、吸毒者打交道观察他们的生活,还有热爱开快车,拍片就跟赌博一样把所有身家都投进去,对吧?”

  叶陶低垂着眼看他,没有说话。

  斐之远轻叹一口气,“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我很多遍了,我的答案还是一样的。现在我跟你说最后一遍,你要是想拍片呢,我倾家荡产也会给你投钱拍——只要你愿意。开快车么,我考虑下这段时间给我那几台车上个保险,你只要确保自己不会因为交通事故进局子就行。”

  他掐了下叶陶的脸,笑了:“但是,既然你住我家,就不能只享受权利不履行义务。我的家规就是,烟一天只能一根,有任何吵架不能隔夜,还有,你不能家暴我。”

  见叶陶只是直勾勾盯着他,还是不说话,斐之远直接就将她捞了起来,让她坐在了流理台上,捏着她下巴问:“我也当了叶导一段时间的煮夫了,你觉得我做的菜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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