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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册立太子妃需经过一道道繁琐程序,瞒不过人,消息一早漏出来了,班家聚在一起商议,觉得班雀早早晚晚得知道,瞒着她毫无意义,因而将她叫到堂前,铺垫半晌,委婉知会。

  班雀何等烈性,无法接受从天而降的霹雳,当即便要上东宫质问太子。班家人岂能由着她,命几个健壮仆妇将她制住,据说过程相当惊心动魄,以至好几个婆子身上都挂了彩。班雀也没好到哪去,发乱钗脱,衣服也扯破了。

  恨得班大人直叹息:“这哪里是知书达礼的小姐,简直连市井泼妇也不如了!”

  班雀不理会,只顾叫嚣。班大人不得不命人将其束缚在床上。赵绥绥到时,班雀气力已脱,摊在ʟᴇxɪ床上,一动不动。

  赵绥绥端着茶水坐到床前,一匙一匙喂到班雀口中。也只有她方能接近得了她了,换成别人,她要么发疯要么啐人。

  干到起皮的嘴巴经过茶水滋润,显出几分原有的红润。

  闻知太子抛弃她另立太子妃的时候她没有哭,被父亲掌掴的时候没有哭,教下人们束缚在床上的时候也没有哭。此刻,室内静悄悄,只有她和赵绥绥两个人,她却哭了。

  泪水沿着眼角流淌成两条小河,澎湃汹涌,熄踪于发丛。赵绥绥默默无声,由着她哭,由着她发泄。

  班雀一开始还压抑着,低声啜泣,渐渐放声大哭,勾得赵绥绥也湿了眼眶,频频拭泪。

  “你别光顾着自己擦,给我也擦擦。”

  赵绥绥破涕为笑,“我还当你不顾忌形象了呢。”

  “眼泪鼻涕糊着,怪难受。”

  赵绥绥取来干净帕子,温水浸过,为她擦脸。

  见她手腕被束缚带勒出了淤青,自作主张解开。

  班雀道:“你不怕我再发疯,去找太子?”

  “外面一大堆丫鬟婆子守着,还怕拦不住你?”

  半晌不见她搭言,扭头一瞧又哭了,劝慰的话未及出口,她猛地扑到她怀里,“绥绥——”

  哽哽咽咽,凄凄凉凉,数不尽的伤心。为何情之一字这样叫人神伤?

  赵绥绥轻轻拍抚她的背脊,“他不要咱们,咱们也不要他了,好吗?像你说的,京城好儿郎多得是,犯不上枯恋一枝。你这样好,会有很多郎君喜欢你,想要把你娶回家。”

  班雀在赵绥绥怀里呜呜咽咽,“可是绥绥,我不甘心,好不甘心……”

  赵绥绥说我懂,换作她,一时之间恐怕也难以接受。整整一夜,班雀哭了睡,睡醒了接着哭,赵绥绥陪她熬着,人也枯了。

  翌日,辰时左右,钱若眉朱樱前来探望。赵绥绥问班雀见不见,班雀恨恨道:“定是来看笑话的,见她们作甚!”

  彼时她们形容憔悴,素面朝天,着实不宜见客。吩咐丫鬟回绝了。谁知丫鬟去一遭又回转。

  “钱家小姐说了,今日非见小姐不可,若小姐还未梳妆,她愿意等。见不到小姐她就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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