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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皠沉默以对。

  赵绥绥惊奇道:“家里还有信鸽,我都不知道,二叔,可以送我一只玩嘛?”

  “我做不了主,得问你祖父。”

  “祖父,送我一只好嘛?”赵绥绥甜甜地问。熟料赵皠勃然动怒,筷子拍在案上,呵斥道:“女儿家玩鸽子作甚,好好吃你的饭!”

  赵皠从未这样疾言厉色过,赵绥绥怔住。

  赵皠心情欠佳,连桌上的笋丝也遭了殃,被惨凄凄扣地上,“笋是谁做的,老得起筋了也敢端上来!”

  仆人们默默收拾,大气不敢喘。饭桌上气氛同样低沉。十岁的赵筠问了句祖父为什么生气,忙被杨氏往嘴里塞了颗肉丸。赵老夫人为安抚赵绥绥,往她碗里夹了块鱼,赵绥绥只是拿筷头戳,鱼肉被戳得稀烂也不见往嘴里送一口。

  回到闺房,小狐锦豹儿变着法逗她,未尝换得她欢颜。

  不早不晚的,蜷在榻上睡觉。睡了不知几时,忽听小狐兴奋的声音响起:“小姐小姐快醒醒,沈大人来了。”

  赵绥绥腾地从榻上坐起,“哪个沈大人?”

  “还有哪个沈大人,当然是沈溟沐沈大人!”

  “小舅舅来看我了?”赵绥绥不可思议,“走到哪了?快随我出迎。”

  昨日庆风曾来府上探问过,被小狐好一番讥讽。料想沈溟沐知道了她被禁足的事,过府来瞧。

  小狐拉住她。

  “怎么了?”

  “那个……”小狐吞吞吐吐,“沈大人和老爷进了书房。”

  “小舅舅来找祖父?奇怪,他找祖父干嘛?”赵绥绥水灵灵的眸子转来转去,百思不得其解。

  当然为了她的事。

  十年前,面对赵皠,他是阶下仆,十年后,虽然换了地方,然一般在他的府邸,他成了堂上客。不由得教人感慨万千。

  两相坐定后,先从寒暄开始,“赵大人身子一向健朗?”

  “一年半载死不了。”

  “回来京城一年有余,一直未曾到府上拜望,赵大人切勿见怪。”

  “沈大人哪里的话,你现今是太子跟前的红人,今非昔比。岂敢希冀你拜望老朽,该是老朽拜望你才是。”赵皠语带嘲讽。

  “赵大人言重了,怎么算您也是我的长辈,岂敢叫您拜望我。”

  赵皠虎目圆睁,为着沈溟沐的无礼。气冲到顶,到底给压了下去。不咸不淡地感叹,“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无礼了。”

  “无礼不算什么,不忠才是大忌,赵大人以为呢?”

  赵皠像是被什么给刺了一下,手捏茶盖撇浮沫,声音不高不低道:“为人臣者,忠心是最基本的,然而礼亦不可或缺。忠在心里,礼在外表,唯有表里如一,方称得上好臣子。”

  “说得好,可就怕有人表里不一。”沈溟沐捻动手上的麝香串,嘴角含笑,“前阵子在自家后院习射,不慎射下一只信鸽来,鸽腿上绑有书信,拆下来瞧居然是贵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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