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以杀止杀(1 / 2)

张重光念罢法咒,薛煴煴惊喜发现,大姐脸上的白色绒毛褪去,双手上数寸青灰色的指甲竟也凭空消失。

天明后,张重光执意要搞副业,为大姐哭丧,美其名曰艺多不压身,价钱商议好十张胡饼。

神情萎靡的苟富贵瑟缩地连声应下,哪敢阻拦。

灵堂内。

张重光双腿叉开裾坐着,哭丧时双臂摆动,身子前仰后合,如同大海中游动的海马,波浪状起伏。

薛煴煴蹲坐着,酝酿一会儿情绪,突然爆发一声凄厉哭嚎,扑向棺椁,恸哭不已。

旁边几位被雇来哭丧的大娘大婶止住哭声。

“大姐,你咋走的这么早啊,年纪轻轻就没了。”

前来吊唁的宾客中有人赞叹道,“好门风啊,这么远的亲戚,哭成这样。”

也有人劝慰道:“莫要过于悲伤。”

“大姐,你死的太冤啦!”张重光挥动双臂,身子随之前后摇晃。

“那舌头那么老长!”薛煴煴一边哭,一边拿手比划。

张重光余光瞥见苟富贵走过来,双手拍地。

先前像鹌鹑一样的大支——苟富贵脸色微变,赶忙上前扶住哭天抢地的张重光,恳求道,“您快别哭了。”

“大姐啊,你咋就水米未进绝食,反而上吊了呢。”张重光坐直身子时,手背猛然抬起,反手砸向苟富贵。

乌眼青的苟富贵也不敢吭声,昨夜被白狐连番吓唬,如今面色苍白,四肢发冷打颤。

苟富贵任由二人在灵前哭闹,转身离去。

张重光披头散发,神经兮兮地抱住一名肥头大耳,员外打扮,前来上香的宾客,“你说!连死尸都不放过,该不该死?”

那宾客慌忙向旁边躲避。

张重光语声中带着几分哽咽,“大姐,你一个人到那边多孤单啊,把亲哥哥和老公公都带走陪你去吧。”

“活该你这老扒灰长尸斑啊!”

……

嚎哭一阵的师兄妹二人,目睹前来宾客对他俩所言之事议论纷纷,走出府宅,踏上返回山门的路。

出了蓝田,二人心情畅快不少。

“师兄,师兄,咱俩能绕道去骊山看看么?去看内个骊山晚照!”薛煴煴央求道。

“什么内个骊山晚照,明明是……”说到此处,张重光扬袖,沉声吟道:

“骊山遥望碧玉屏,

松柏臻臻映日明。

落日云霞披锦绣,

马嘶风动似龙鸣。”

看到薛煴煴兴致盎然,张重光现场发挥一首狗屁不通的打油诗,顿了顿却道,“等入秋后,我带你去骊山看枫叶。”

“哦。”薛煴煴神色落寞地应声。

两天后,灞桥镇。

张重光与薛煴煴步入镇中,见前方人声鼎沸,里三层外三层围成一圈,穿过人群,挤到前排,发现场中要开演乐舞百戏。

须臾,在乐伎的伴奏下,伶人身轻如燕,又是翻筋斗、又是倒立。

戏车翻转,戴竿高耸,跳丸剑之挥霍,走索上而相逢,令人目不暇接,叫好声连连。

忽然后方传来一阵叫骂声、呼喊声、孩提哭闹声。

围观乐舞百戏的人群霎时骚乱起来,作鸟兽散,慌不择路地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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