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再见逍遥子(1 / 2)

张龄站在这家“七玄商行”门前四下打量。

这是一幢方形四层木楼,宽约二十丈,坐落在宽阔的长街一旁,放眼望去,这幢楼占地算是较大的了,现下天色渐晚,这边只稀拉拉几人经过,而对面一座“珍馐馆”前却是人流如织,灯火通明,相比而下这七玄商行可是冷清非常。

抬歩进得大门,张龄一时间竟有些空旷荒凉之感。这商行一层隔成前后两半,前面一半对外展示,后面应是库房。靠东一面墙放着一排三层博古架,摆放着十七八种货物,柜台设于西侧,店面中央大片空档放着几个单独柜台,每个柜台上放置一件物事,有灵力罩防护。

柜台上端坐位练气一层七玄门弟子,见进来一位穿着凡人服饰的练气二层青年,便站起身拱手笑道:“欢迎光临小店,贵客有何需求?”

张龄有心试探,便掏出身份令牌,拱手回礼道:“小弟张龄,门中新派我到坊市学习,不知师兄如何称呼,展师姐可在?”

“哈哈,原来是张师弟,在下外门刘牧屿,师姐正于三楼静室修炼,不便打扰,我便带你先安顿一番,待今晚关门之后,我等上那对面珍馐楼,为师弟接风洗尘!”这刘牧屿见是自家门内来人,自是欣喜。

“我只一个小包袱,倒也不急着安顿,在店里陪师兄说会闲话吧!”

“甚好甚好,终日枯坐柜台,太也无聊,如今师弟过来,有人作伴,倒也能宽解一二~~~~”

······

张龄正自在一处柜台前,打量着一件戒指法器出神,这物事倒与当日从玉衡宗那李管事手上扒拉下来的那件【储物戒指】有七八分相像,也不知是李梦媛上交的战利,还是其他法器。

青玉制成,通体无杂色,标价二十枚三阶灵石,张龄看了不禁咋舌。

此界修仙者通行的货币是三阶以下灵石,临阶间兑换比例大体是一百倍,偶有随行就市的上下小范围浮动,但自四阶往上,灵石所蕴含的灵气及功用大大增加,加之每高一阶,其生成越发稀少,是以大多数以拍卖或互换物品的形式交易。

灵石乃灵脉灵气在特殊情况下天然聚集凝结而成,产量及等阶并不受人为控制,因而修仙界的货币价值相对稳定。

张龄所获那四个储物袋,内里空间大约十余方,通行价值在一枚三阶上下,一般底层练气修士无经济实力拥有。当日虽未从三个储物袋开出值钱物事,但算上储物袋本身价值,倒也算发了一笔不小的横财。

正低头揣测着此物功用效果,却听得这刘师兄与一对男女修士,就着一种名【二阶金心草】的灵草谈价拉扯。

“······仙子莫要再砍价了!这金心草的培育颇为不易,我门中一年产量也不过百余株,以五十枚二阶灵石一株的价格卖与你,已然是亏了大本,你若嫌贵且去那“灵药阁”、“万宝楼”、“奇珍行”打听一下,别家却是卖五十五枚一株呢!刘牧屿高声叫道。

“嘁~这金心草,成色暗淡,怕是采收两三年了吧,你不便宜点处理,留着过年做席么?”女子哂笑一声道。

“这味材料乃是炼制一阶上品【金灵丹】的主药,只是去年所收罢了,但药性功效均无有流失!”刘牧屿将这这灵草的功效价值,一番强调辩解,语气却是弱了三分。

“看吧,卖陈货还叫如此高价,你这真黑店也~”

“仙子休要诽谤!店内库房也有今年新出产,五十三枚一株,你要么?”

“别说有的没的,你有新货怎不摆出来?这样,四十五我要五株!”

“五十,一枚一阶也不少!”

“四十六。”

“五十,你爱要不要,再纠缠我赶人了!”

“就你这破店破东西破人,有人买才怪了,师兄,我们走!”

刘牧屿生意未成,反受那女修一阵挤兑,涨红着脸,嘴里嘟囔着坐回柜台,张龄瞧他如此,便近前开解。

······

天色已黑,张龄帮着刘牧屿收拾关门,其实倒也无甚收拾,无非是归置一下博古架,加强那几样贵物的防护阵法,关关门罢了。

刘牧屿到楼上喊来展萱萱,互相见礼完毕,三人出得商行,直奔对面,为张龄接风洗尘。

到得珍馐馆,要了大厅一围小桌,便各自介绍起来。

暗中观察这展师姐,年龄与自己相仿,模样气质尚可,一番接触下来,见其性格柔弱,言谈举止温婉雅致,出身又好,张龄不由感叹:好一个大家闺秀。

聊得一刻,张龄见展萱萱谈兴缺缺,额头上一个“川”字久久不散,便也不再多话,与老刘闲扯几句此地见闻,待菜上齐,三人闷头草草吃完,便会了账回返。

这“七玄商行”原是玉衡宗产业,七玄门夺山时,元婴大派流云宗曾派一名金丹初期修士助拳。玉衡宗虽然气数已尽,但千年元婴传承,五位筑基借助阵法,惨烈死守之下,反倒使得金丹修士受了不大不小的伤,七玄门也搭上了六位筑基。

一番大战,玉衡宗灰飞烟灭,仅有少数几人在外办事,免于受难,其中一位筑基中期长老更是自大战开始,便杳无音信。

山门虽毁坏殆尽,但玉衡宗在这流沙坊市置办的产业倒完好无损,七玄门战后将三处大型店铺并几处小型店铺赠与流云宗,以示报答存续之情、助拳之恩,独留一间中型店铺自用。

此处原是一间旅舍,七玄门接手后,急需盘活门中经济,不耐作这细水长流的经营。将一层改做店铺,发卖门中出产,二层一半改做库房,剩下几间房当做弟子居舍,目前只刘牧屿居住,三层为展萱萱修行生活之处,四层作为接待宗门长老所在,自两年前开业便一直空着。

沉默着回到商行,展萱萱急于修行突破,径直上楼去了,张刘二人便留在柜台闲聊。

“张师弟,我见你虽年少我几岁,谈吐见识却是比我练达许多,修为更是半年便至二层,想来日后定会有番大作为。”刘牧屿抚着胡须,夸赞着张龄。

张龄谦虚应对;“刘师兄谬赞,我在那凡人世界蹉跎二十余载,只学了些粗浅俗语,哪能与你相提并论,修为提升也是当不得数,而今我已快要三十,修行比之大家晚了太多,将来恐怕也无甚大出息。”

刘牧屿叹口气,一脸苦相:“你我算是同病相怜,我如今已年过三十,修为无所寸进,在这坊市也无甚作为,真是愧对宗门~~~

此处灵气稀薄,商行所在仅一阶下品,每晚光开那防护法阵,都消耗不少,而如今惨淡经营,空费许多灵石,我看着实在可惜!

这两年下来,我已认命,为兄并不是这块经商的料子。展师姐女流之辈,不便过多抛头露面,又处在突破之际,已甚少管事。

如此这般下去,恐难以为继!

所幸门里派你前来襄助,我虽与你初次见面,却相信你可在此处大展拳脚。

你且先安顿下来,待熟悉这坊市生意,我便回山请罪,过得几年,娶妻生子,唯盼将来能生个有天赋资质的,也算是将功赎过了······”

说着说着便已涕泪横流,张龄只得拿话宽慰,两人谈兴已失,各自怀着心思上楼歇息。

······

“一个撂挑子,一个要修行!一个闷葫芦,一个大木鱼!好好一处黄金地段的店铺,竟弄得入不敷出,真叫令人无语凝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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