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盛县丞38(1 / 2)

“当时我正好去县里买东西,见到你哥被金捕快他们几个抓走了……”

范凌恒听罢脸色铁青,脚下步子加快了几分。

“一定是盛若海这厮!上次他哥哥被酒楼逐出就是那家伙干的!”范凌孟在一旁插嘴道。

几人回到家中,接上范清耀,快马加鞭赶向县衙。

申时,太阳最是毒辣的时刻,县衙外,一辆马车一辆牛车停在衙广场。

车内,范凌恒整了整衣服,就准备下车,范清耀一把鼻涕一把泪拉着他道:“二娃,你可千万不能再出事了……”

范凌恒反手牵着范清耀的手安慰道:“爹,你放心,我去找县丞,看在孟教谕的份上,不会有事儿的。”

范凌孟接口道:“恒哥儿,要不我去请爹来吧。”

“不急,先看看县里准备怎么判,真没办法,肯定要麻烦族长大人。”

说着,范凌恒向县衙走去,转过身的那一瞬间,他的脸上挂上一层阴霾。

盛若海这次发难找了个好时机,孟教谕昨日去广州府考满述职,最快也要一个月才能回来。

知县去广州府讨要火器,至今未回。

现在潮阳县的最高长官是知县的副官,潮阳县二把手,正八品县丞。

而这位县丞姓盛!盛若海的二伯!

刚才路上范凌孟给他透露这个消息后,他便知道,今日之事不是一时之举,而是一场局。

范凌远被抓,正是对他发出的入局邀请,这是赤裸裸的阳谋,且他不得不接受,自家哥哥恐怕少不了要吃苦头。

衙门大门右侧有间屋子,里面的门房高声喊道:“县衙重地,来人止步!”

“大人,小可范凌恒,县学宫学子,孟教谕弟子,今日长兄不知何原因被抓入大牢,所以想面见县丞大人……”

说完,范凌恒从怀里摸出半两碎银递了过去。

门子虽地位低贱,但守着县衙大门,常人若想进衙门,必须由门子通禀,若在这里就吃了闭门羹,连衙门都进不去,就别提办事了。

门子接过碎银给他交代道:“你在这儿等着,我进去禀告县丞。”

过了好一会儿,门子出来,上下打量他一番:“范凌恒是吧?走吧,县丞大人正等你呢~”

范凌恒听出到其语气下的轻蔑,想必盛县丞故意晾自己,门子老于世故,肯定也觉察到了什么。

绕过萧墙,来到县衙院中,便看到前院的左右各有两院,一边挂着‘寅宾馆’的匾额,是本县的驿站所在。

另一边则是阴气森森的县狱,他打眼扫了下,没看到范凌远的身影。

进入二门便到了县衙的第二进,这也是县衙中最大的一进,由东西两个院落组成,东侧是县令、主簿的住所,右侧是‘户吏刑兵礼工’,六房司吏的办公室所在。

潮阳县的粮仓、银库、架阁库等都都坐落在一进院,还有县衙正堂,正堂是县内公开审理案犯、举行重大典礼的地方,平日并不开堂。

在大堂的抱柱上,有一幅楹联:“欺人如欺天毋自欺也,负民即负国何忍负之。”大堂中央的设施叫“暖阁”,是专为知县审案设的公堂。

范凌恒四处张望,一声不发,跟着门子从正堂边上的侧门走过,又穿过一道门,来到一处高堂,只见高堂青瓦红柱,两侧高悬一联:“与百姓有缘才来到此,期寸心无愧不负斯民。”

此地乃为县衙二堂,位于正堂之后,是知县平日处理日常邻里案件,办公的地方,如今知县不在,便是县丞代管。

门子站在堂门前高声喊道:“县丞大人,范凌恒到了。”

“放他进来!”

范凌恒独身迈入大门,见得正中屏风上绘有“松鹤延年图”,屏风上方悬有匾额“退思堂”,意为退思补过之意,旁边上书“天理、国法、人情”六个大字。

在“国法”两字下方有一红色木制的大案,案上上置文房四宝、令签筒,桶内有数十个令签插在桶内摆放整齐。

案后有一头戴乌纱帽、身着圆领衫、绿色长袍的中年男子端坐正中,想来便是盛县丞。

盛县丞居高临下,慢条斯理道:“下方可是范凌恒?”

范凌恒作揖行礼道:“正是小子。”

“大胆,为何见本官不跪?“

范凌恒不慌不忙道:“‘洪武四年,鉴于“军民行礼,尚循胡俗,饮宴行酒,多以跪拜为礼”,太祖皇帝(注1)诏定官民恢复揖拜礼,平民见官无需跪拜。”

身为现代人,最让范凌恒厌恶的便是行跪拜礼,不过幸好这里是明朝,不是清朝那群辫子头统治的奴才时代。

经他研究,明朝有规定平民见官不用跪拜、下官见上官不用跪拜,只有上朝官员奏事、祭祀、听宣诏旨、受赐等事行跪礼,其余时间均行拜揖即可。

盛县丞本想给范凌恒个下马威,没成想对方竟然搬出祖制,反将他一军。

他恼羞成怒道:“你个傻屌(注2),给本官牙尖嘴利?想不想你哥在牢里好受?”

范凌恒心知,盛县丞与盛若海同宗同源、一丘之貉,自己即便服了软,范凌远一定也会吃些苦头,既然如此,想让哥哥在狱中过的好受些,或许只能搬出县丞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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