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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田哥儿为人踏实,知道感恩,林晓寒帮助他也不是为了让他感激自己。

待田哥儿将书本收好以后,林晓寒又从包袱里拿出两块砚台、几块墨条和几只毛笔道:“这两块砚台、墨条和毛笔都是府城里出了名的,麓山书院的书生们人人都用。我给你和柱子一人带了一份,多的墨条、毛笔,你作为奖励,发给村学里表现好的孩子。”

林晓寒带回来的砚台是品相不错的端砚,一只就要三两银子。墨条是徽墨,一两银子两只,兼毫笔是最普通的,也要两百文银子一只。

这些东西,加起来也要近十两银子。林晓寒也没有说价格,只是将东西交给田哥儿,让他自己安排。

至于其他吃的穿的,府城里有的,村里也有,价格还更便宜,不值当带回来,林晓寒便没有买。

田哥儿接过林晓寒给他的礼物,目光有些湿润了。

他知道林哥儿虽没多说什么,但这些东西绝对都价格不菲!

林哥儿去了府城,在城里又出了书!

他这次回来,坐的是马车。田哥儿看他身上穿得戴的,与离开村里时都不是一个档次。就连身上穿的袄子,都是镶了裘狐毛边的,可见是赚了大钱的。

但林晓寒却一点架子也没有,还是与从前一般,待自己与村里的孩子们都十分亲切。

至于林晓寒身上那点骄毛病,在田哥儿眼里那都不是毛病。

他这么有才有貌的一个人,本就应该是富贵人家里娇养着的小少爷,如今来到了陆家村,那也是从天上下了凡。

给林哥儿洗衣做饭,做他爱吃的东西,他乐意的很!

“冬天林子里还有些笋, 我让王柱子带了孩子去挖,明天给你烧肉吃。”田哥儿说道。

“好!我最爱吃鲜竹笋了!”林晓寒笑道:“去了府城以后,都是吃的干笋, 新鲜的竹笋还真是很难吃到了。”

“对了, 上次我留下的钱,村学里可还够用么?”林晓寒问道。

他上次只留了不到二十多两银子,如今已离开大半年, 用还是应当够用,但剩下的想必也不多了。

田哥儿听了, 便连忙拿出了一张纸给林晓寒看, 上面一笔一笔记录着村学里的开支, 写得十分详细。

林晓寒看了, 发现村学里的开支竟比自己预想中用的还要少。

听了田哥儿说才知道,原来像村学里煮粥用的柴禾啊什么的, 都是孩子们自己拾来的。米是开了陆秋成剩下的两亩荒地自己种的, 菜也是村学后面开了一块田, 让孩子们自己种的。

村里的孩子们都是苦过来的,用纸也省, 因此除了每月的薪水与给孩子们的奖励, 也用不了什么杂费。

林晓寒点点头, 对田哥儿对村学的管理挺满意的。想了想后便道:“这样, 我回来看村里的孩子们都穿得单薄,以后村学里再给孩子们添两身校服。就找村里的裁缝来做, 做一身春装、一身棉袄, 选普通的细布料子。”

“这得多少银子啊!”田哥儿闻言一惊:“林哥儿, 你如今虽赚了银子,但多少也得留点给自己傍身, 可别全都花了用了!”

一身春衣、一身棉袄,就只算工费也要一百文钱。加上面料和棉花的费用,怎么也得五百多文,村学里几十个孩子,这又是几十两银子的支出!

林晓寒却道:“别担心,我自己心里有数。你只管帮我去办便是。”

“对了,年后陆秋成就要春试,若是中了,怕是会去京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回来。我想了想,村学里的开支,也不能一直等着我回来送钱,还是得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听到林晓寒可能会去京城,田哥儿难免有些失落。

在府城的时候,逢年过节的,林哥儿还可能回来看看。自己若是得了空,也能去城里找他串串门子。

若是林哥儿去了京城,与自己隔了十万八千里,山高水长的,再见怕是就难了。

不过比起不能和林哥儿见面,他更担心村学会荒废。林哥儿说要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但田哥儿却想不出有什么法子能彻底解决资金来源。

毕竟现在他们都是靠着林晓寒的钱养着,待林晓寒走了,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光景呢!

翌日,林晓寒带了田哥儿去找村长陆友山时,田哥儿才知原来林晓寒说的一劳永逸的法子是买地。

陆家村如今的确是有几块荒地在卖,都是进了城的人家,村里不耕的地,便托给陆友山出售。

陆友山拿了地契出来,又带着林晓寒去村里走了一圈,把那几块地都指给他看。

林晓寒才知道根据地的品质不同,这些田地的价格也从五两到十两不等。不过陆家村总共也只有十多亩荒地,虽说全部买下来便已经能在村里做个地主,但对开办村学的资金来说远远不够。

林晓寒一举将那些荒地全部拿下以后,又想了想,便让陆友山再带他去邻村找其他的村子买地。

陆家村附近的几个村子,多少都听说过陆家村村学的名声。一听说是办村学的陆秀才的夫郎要来买地,村长们倒也都接待的十分热情。

林晓寒跑了好几个村子,最终买下来了五十多亩荒地,总共花了三百六十六两银子!

买下这些地后,林晓寒便让陆秋成陪自己去县城的衙门里办理了田契。

毕竟是村里的产业,又有别村的地。为了防止遇到那种无赖的村民,这一次,林晓寒还是将这些田产全部记在了陆秋成的名下。

陆秋成有秀才的功名,减免赋税,又受到大晋朝律法的偏袒,这些村里的产业,记在他的名下更保险一些。

看着林晓寒买下这些地以后,田哥儿却是有些迷茫。

他指着林晓寒手上的那一摞地契问道:“林哥儿,你也不种地,买这么多的地,可不都荒废了?”

“我自是不种的,但可以让别人来种啊。”林晓寒道。

“别人种?”田哥儿微微一愣。陆家村的大户人家倒是有十多亩田的。

种不完的,便会把自家农田给佃出去的。

但佃农的收入很低,种完一年只能得三成收成,剩下的都得上交。若非是穷的没饭吃了,谁也不愿意去种别人的佃田。

“我这些地,一亩每年根据地质不同只收八百文到一贯钱的佃租,种多种少,剩下的都是农民自己的。”林晓寒说道。

田哥儿闻言,不禁也有些心动,若不是他如今已经有了村学先生的差事,以前肯定也是要找林晓寒租上两亩田的。

村里大多数农民都只有两三亩地,一家几口人就靠着二三亩地吃饭,家家都是缺地的。

一亩地一般一年收成能卖二三两银子,但因为自家要吃粮食,卖的不多,因此各家能省下来的银钱也很少。

若是能一两银子不到便能租下一亩地,那便相当于收成的七成都是佃农自己得了。

这么划算的佃租,便是十里八乡的打着灯笼也难找。这对陆家村与周边的这些穷苦人家们,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五十多亩地,我会交给各村的村长去佃出,你只要找他们去收银子就好。”林晓寒说道:“以后这些田产就是村学的根基。每年能得近五十两银子,用来作为村学的开支,想来也够用了。”

田哥儿愣住!没想到林晓寒买了这么多的田,竟全都是为了给村学开支的。

林晓寒这法子的确是给村学上了个保险,只要有田,村学就能保证开支,孩子也能继续念下去!

但自己却出了近三百六十多两银子。这些银子全部都投入到了村里的孩子们身上,他自己一分也用不到!

“林哥儿!我替村里的孩子们谢谢你!”田哥儿说着眼眶含泪,又要给林晓寒跪下磕头。

林晓寒见了,赶忙把他扶起来说道:“你帮我管好这些田产和村学,我反而还要谢谢你呢!村里的其他人我都不放心!”

林晓寒说得是实话,这村子里除了田哥儿,其他人心里都各有各的小九九,便是村长陆友山,他也是不放心的。

田哥儿闻言十分郑重的点点头:“林哥儿你放心,你交给我的东西,我都会帮你看好了。一分也不会多花!不管你什么时候回来,我都会帮你记着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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