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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另一边进入大厅的入口,景澜牵着童笙走了进来。

此时的两人都换了一套衣服,简洁的版型但在细节处绝妙的设计却显得整套服装都格外惊艳,这衣服显然是一对的。

很快,宾客们就不远不近地围了过去,跟他们攀谈起来。

有其他星域的宾客,也有本星域其他星球的星球主,他们用尽口舌试图跟这个星域的主人攀上几句话,渴望得到对方的注意和提拔。

在交谈的过程中,两人依然不忘十指相扣,亲昵地靠在一起。

疏白远远地看了几眼,看着万众瞩目的两人,目光格外的平静。

其实那些人说的也没错。

因为跟童笙相似的脸,所以他得以从最下等的星球最下等的贱民,摇身一变成为一人之下的存在。

在童笙出现之前,景澜对他的予取予求是有目共睹的。

虽然,他也没要求过什么。

视线在那张熟悉到极点的面孔上划过,疏白油然记起一些以前的事。

他是被老人和狗勉强拉扯长大的。

他没有家乡也没有父母,他生来就在垃圾星,在这片充满杀戮和弱肉强食的地方,这里是通缉犯的隐藏地,也是犯罪者的流放地。

他十三岁那年老人和狗相继死了,那里没有安葬人的地方,那里遍地都是尸体,那座星球就是坟墓。

垃圾桶是老人留给他唯一的财产,里面还剩一些能下咽的食物,他守了老人和狗的尸体很久很久,久到上面遍布了斑点,久到虫子上面前蠕动。

他始终蜷缩在旁边,白色的眼睛安静地看着。

直到景澜来到了这里。

这片布满血腥肮脏的土地来了个衣着精贵的人,他像是天神降临到了这片土地,将蜷缩在垃圾桶旁满身肮脏的人抱进了怀里。

景澜带他离开了那里带他来到了中心岛,给了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接触的一切,给了万人之上的日子。

没人知道景澜为什么这么做,就像疏白不知道为什么高高在上的星域之主会跑到那种地方。

但是现在,他知道了。

如果从一开始这一切就是交易,疏白会扮演好一切绝不越界,可惜,这是一场谎言和欺骗。

是交付了真心的谎言。

疏白抬手轻轻摁在了胸口的位置,与他冷淡的神情不符的是他极快的心跳频率。

他不是圣人,就算是他也很难割舍十年的感情。

但他必须要这么做,他不能为了一个谎言为了十年的恩情搭上一辈子,就像跟景澜要账单一样,恩情可以用别的方式还回去。

心思沉下,疏白不再多看的收回了目光,免得被对方发现了端倪。

他视线在周围扫过,很快确定了离开的方向,戴着白色手套的手在帽檐边缘压了压,阴影遮挡了大半张脸,随后从大厅的边沿逆着人流往外走去。

因为在边沿的阴影处,所以他显得并不起眼。

在走到门口时,果不其然侍卫多看了他两眼,但在疏白亮了一下胸口的名牌后,便直接放行了。

毕竟现在人流大,他们还要检查其他客人的邀请函和身份,对于内部侍从自然不会过多关注。

再加上,谁敢在景域主眼底下玩花样?

疏白很顺利的出来了,现在这种规模的宴会,从正门走无疑比从偏门方便许多,走偏门撞到巡逻兵麻烦可就大了。

疏白逆着人流,与一个身穿黑色制服的男人擦肩而过,只见他指尖闪过一丝微光,随后没入自己的口袋。

迅速离开了大门附近,他找了个角落将侍从外套脱了下来,露出里面被撕了点边,显得不规则下摆的黑色内衬,长度还行,堪堪遮住了裤子上端的纹路。

这样一套不仔细看就是一件宽松的黑色长t,配上修长的黑色裤,很休闲正常的搭配。

口罩和帽子依然戴着,上面没有标志性花纹,晚上一片漆黑下更看不清样式。

疏白借着月光将刚才摸到的门卡拿了出来。

这种全岛宴会上,作为登陆地的小浮空岛和中心岛中间,会增加一道检验关卡,只有验明身份的客人才能从关卡处进来并发放身份卡,同理这张身份卡也将作为中心岛各个场地出入的证明,包括此次的宴会。

而对疏白来说只要走过关卡回到小浮空岛,他就能去自己的地下室拿飞行器离开这里。

将卡放回贴身的口袋,疏白将帽檐压实,立马向小浮空岛的方向走去。

......

中央宫殿大门。

“您没有身份卡不能入内!”门口的侍卫将面前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拦住,厉声喝道,而随着他这一声落下,周围的几个侍卫连忙走了过来。

没有身份卡代表什么,代表这人不一定是受邀者!或许是敌对势力混进来的也说不定。

男人见此面色一沉,“我确实在小浮空岛做过身份录入,但是刚才被人偷了。”

“如果真是这样,请您在这等候信息查明。”侍卫冷冷道:“而不是试图闯进去!”

而且谁的卡不见了会说被人偷了,丢了就丢了,偷了怎么会被知道?

话落,男人明显表情急了几分,“我要为我家大人送东西,你们耽误不起!”

“你家大人?”

几个侍从面面相觑,表情却未见缓和,再怎么样能大得过他们域主吗?

他们可是奉域主命令守在这里!

“请这位阁下耐心等候,我们要为其他宾客的安全负责,所以不能放你进去。”侍卫油盐不进,面无表情地重复道。

男人不免气恼了几分,“你!”

他话还未出口,目光似乎看见了什么,陡然一亮,“大人!”

几个侍卫本身不欲理会,但不知为何,周围的宾客们都停在了原地,甚至不自觉的让开些许道来。

侍卫们一顿,目光随着众人向后看去,只见一个披着黑色皮质外套的男人从后缓缓走了过来,他身形高大,眉眼深邃,黑色利落的短发落在耳旁,他懒懒低垂的眼,随着走近缓缓抬起,漆黑如墨的眸子仿佛带着阴冷的气息,令人一眼如坠冰窟。

他大步走到门口,外套随着步伐轻轻晃动,仿佛带出一阵阵冰凉的寒意,皮质鞋踩过的每一步都有清晰的声音落入众人的耳中。

“东西。”

他在身着黑色制服的男人身前站定,薄凉的唇角似乎勾了勾,带着懒懒地弧度,但黑色的眸中却没有半点笑意。

他无疑是很好看的,无论是高挺的鼻梁,清晰的下颌线或是那双深邃如深渊的眼睛,但是却无人敢看,无人敢关注。

他们仅仅在他靠近的刹那就忍不住后退一步,只觉得森冷万分。

能不令人胆寒吗,要知道这位可是屠杀过整个星球的疯子。

他令特非星的河水和大海盛满了无数残破的肢体内脏,染上了无尽的红色和血腥,那些颜色长达数个月都未能消散,他令那个星球生灵涂炭,尸横遍野。

白洞星域之主,靳文修。

“大人。”身着黑色制服的男人有些激动。

众人的目光转了过去,想起这男人似乎要给靳域主带什么东西。

所有视线尽数落在了男人身上,就在以为他要给出什么重要东西时,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包烟。

众人:“......”

靳文修施施然地接过,显然他就是要这个。

随后他的目光在一旁的侍卫身上一扫而过,明明没有什么特殊的神情,侍卫脊背上的衣服却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捏着腰间的枪械紧了紧手,之前不允许男人进入的说辞怎么都吐不出来。

“被偷了?”

靳文修大步跨了出来,无视了一旁的侍卫,他站在大门处背对着身后堂皇的大厅,光仅仅落在他的脊背上,墨黑的头发和侧脸尽数落入了黑暗中,眸中无端的带着森森寒意。

虽然早就习惯了自家域主的气场,男人还是不免咽了下唾沫,紧接着快速点头,“对。”

“你没发现。”靳文修从盒子中摸出一支烟,捏着手中笑着道。

他笑得时候眼中没有丝毫情绪,依然如墨般漆黑。

男人打了个寒颤,弱弱道:“大人,我刚才赶得急了些没在意,现在回想起来才发觉不对。”

靳文修没说话,只是轻轻捏着烟头。

说来他的香烟是非常老式的烟,不比于现在星域上专门做的含化烟,一根小小的仿佛透明的水晶管放在鼻头附近就会化为烟团钻入鼻腔,令人云里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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